股奇異的香,似乎是藏在整面牆裡,真稀罕。
“稟娘娘,昨夜皇上命宮人在含章殿內砌了一層椒蘭。”宮女倒是會察言觀色,見我不停的忝著鼻尖嗅著,便上前來與我解釋。
我讚賞君卿的奇思妙想,別出心裁,卻不曾想過這其中另有深意。
也是後來月老告訴我,凡人在與髮妻大婚之日皆會在新房內粉砌一層椒蘭。
也許君卿那時便是想予我一個承諾,許我三生三世的恩愛不離。可惜那時我不懂,也許懂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況且這宮殿砌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場,每日我皆是待在君卿的景流殿,那含章殿也因而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廢殿了。
日子一久,君卿便沒有那麼拘謹。
之所以說是拘謹,而不是淡漠,是因為我與他待的這段時日也會偶爾見著他僵硬不自如的笑,那時候我方才憶起當日玄武城門下那個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少年。
不過君卿一不拘謹,苦了的可便是我了。
夜裡他也愛攬著我入睡,不似玄元的霸道,略有些小心翼翼。
可在他身邊我卻是睡不著,他不動我也不敢動,有時候僵了一夜手臂都麻了。
無聊之時我便在床上細數過去的點點滴滴,當然,想起玄元的日子居多。
話說,玄元的眸子燦爛明淨如春水,使人一眼朝望到底,可就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而君卿的眸子深沉穩重如夜色,叫人看不清他的言行,可就算模模糊糊朦朦朧朧,我也能將他的想法猜個大概。
玄元不擅言辭,一顰一笑皆簡簡單單的代表了他的喜怒哀樂,偶爾也有出人意料的舉動,總歸能叫人輕易的喜歡上;而君卿也許只是不願開口,他的愛恨情仇皆深深埋在心底,予我的從來只是一份恩寵。
君卿的胸膛堅硬如鐵,胸懷裡滿是廝殺與角鬥的腥風血雨;而玄元的懷抱溫暖同爐,躲進他的臂彎便有心遠地自偏的快適。
但其實,玄元才是那個在刀光劍影中出生入死,滿載鮮血的人。
奇怪,為何我一直要拿玄元同君卿做比?我也略有迷茫,可心神飄忽,由不得我怎樣想。
每日君卿上朝之後,我便會趁著這個當兒悄悄溜去玄元那裡。
這時候天色正早著,阿烈還未從公主府裡出來。這一路上婢子太監們都是知道的,不過皆很識趣的秘而不宣。
第一次如此偷偷摸摸,不免有些緊張,生怕半路君卿殺出來指著我叉腰大喊“啊哈,陸隨雲!”。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君卿不大可能會做叉腰狂笑這種狂狷嫵媚的動作。
似乎縱觀整個皇宮,也只有我能做的出來。
溜進碧華宮的時候,玄元正枕臂而眠,因著沉痾難治,呼吸也總是亂了韻腳,我躡手躡腳走上前,躲在床榻之上,就這般凝視著玄元的面容。
病中的玄元就似是那王母的琉璃盞,一碰就碎,惹得我連眼睛也不敢眨,生怕那眼睫撲出來的風把他給吹垮了。
他的病已經拖了有好些時日了,我一直擔憂著。
也就是他睡得淺,我只消蹲了片刻,他便有了察覺,睜開了眼。
見了我,並未露出我意料之中的訝異的神情,只是淡然,眉間還罥著縷縷倦怠。
“你怎的來的這麼早,嚇我一跳。”
他從床上坐起身,把身後的玉枕拿開,自己往裡側挪了挪,給我騰出個位子,“這些天怪冷,尤其是這五更天。快到被褥裡來焐一焐。”
我脫了鞋爬上了玄元的床,把他的衾被向上提了提,防著他的心窩塘兒受了寒。
一方羅被總不夠兩個人蓋,玄元攬著我的肩膀,我二人緊挨著,縮了又縮。
“還是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