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小,只有我自己才能聽見,聲音跟鴨子叫的差不多,正是那個躲在我胸口的蠱王。
這玩意進入我的身體之後幾乎從來沒有過動靜,這時候不光叫了,而且我還感覺到它肥胖的身子不停的扭動。
我心中奇怪,不知道這蟲子要幹什麼,緊接著又聽它叫了兩聲,我有些不確定的摸著胸口,小聲的問:“你要喝酒?”
嘎嘎!
聽我說完,那蟲子又叫了起來,這一次似乎顯得有些興奮。
我終於弄清楚了,原來自己喝不醉的真正原因還就是這條蟲子。
我只好又向店家要了一瓶酒,這一次那店家更加震驚,嘴巴張的能塞下個雞蛋,聽到我要酒半天才反應過來,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種本地產的米酒度數大是一點,另外一點那就是後勁極為的厲害,一般人基本都是半斤左右,估計這店家還沒有見到過連喝兩斤都一點事沒有的。
我給自己倒上酒,又開始喝了起來,兩瓶多酒到了肚子裡面我已經覺得有些微微發脹,我知道那蟲子並沒有喝掉酒,很有可能是吸收掉了裡面的酒精,所以我喝酒才能跟喝水一樣。
我沒敢喝的太大口,可是一瓶酒很快又下肚了,我小聲的問肚子裡面的祖宗要不要再喝了,沒想到卻傳來嗝的一聲,那大蟲子居然打了個酒嗝。
我苦笑了一下,知道那東西已經過足了酒癮,也就沒再要酒,而是結賬駕著張耀輝走人,我估計我要是再來一瓶的話,那店家會直接暈倒。
張耀輝那傢伙已經喝成了一灘爛泥,其實他的酒量不小,可是這米酒太厲害,一般人都頂不住。
我像拖死狗一樣的拖著這傢伙找了家小旅店,旅店也是湘西常見的吊腳樓,客房在二樓,我辦完手續扶著張耀輝往樓上走,快上樓的時候往下看了一眼,只見旅店裡面又走進來兩個人,那兩人很面熟,正是我們剛才在酒店看到的那兩個漢子。
這兩個人看樣子也要住店,我也沒多疑,拖著張耀輝就走進了房間。
我現在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開兩間房太浪費,所以就只開了一間,裡面有兩張床的那種。
我把張耀輝扔到他床上,然後脫了衣服衝了個澡,這時候天漸漸黑了起來。
我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索性坐起來抽菸,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的遭遇,簡直跟做夢一般,只是李靜的離去彷彿一把小刀在不停的割著我的心臟,提醒我這並不是一場夢。
我嘆了口氣,把煙掐滅,又拿出來那個爺爺留給我的葫蘆,這幾天我每天晚上都要叫幾次那小鬼,可是它卻一直都沒有動靜,放到耳朵邊,依舊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微弱呼嚕聲。
我不知道這小鬼為什麼一覺能睡這麼久,在它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它是爺爺留給我的,對於我來說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鬼)了,好幾天不見它,我真的很想它。
我聽了聽裡面的動靜,那小鬼還在睡,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總會有睡醒的那一天,然後把葫蘆塞上,躺在床上愣愣的發呆,窗外月光如水,可我沒有半點睡意。
旁邊的張耀輝呼嚕打的像雷一樣,我有些惱火的抓起枕頭要蓋住腦袋,可是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他的呼嚕聲裡面還夾著沙沙的奇怪響聲。
那響聲就像是無數只小蟲子在地上爬動一樣。
我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們住的這家旅店都是木板房,只見此時我們西邊的牆壁上突然湧出來一大片密密麻麻黑色的東西。
那些東西就像是一隻只的跳蚤一樣,附在牆壁上有臉盆大小,然後在牆壁上游下來,爬到木板上,分成兩撥,朝著我和張耀輝就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