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裡的液體不是酒,艾弗裡從不在工作時間喝酒,哪怕是他的最愛——青亭島的金色美酒擺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上一眼。那黑紫色的液體是種藥劑,他老婆每天都會給他沏上兩杯,一杯在家裡喝,一杯在工作中。艾弗裡有胃病,老毛病了,不過他卻並不太在乎,平常胃部一點不適都沒有,只要不吃飯。
是的,吃飯,那對艾弗裡來講是種折磨。很多食物他都無福消受,再鬆軟的麵包,對於艾弗裡而言,都像是硬石一般難以消化;而烤肉,則像是刃口磨的鋒利的長劍,不需要抹上**——辣椒,便能輕鬆置他於死地。只有牛奶是他的救贖,攙了蜂蜜的牛奶,陪伴了他十多年,讓他又愛又恨。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杯裡的液體。黑紫色的液體,帶著微酸、微苦、以及少許的腥鹹,只在口腔裡做了少許停留,便流進了胃裡。這種味道艾弗裡並不討厭,但是和那些美酒相比,卻差了很多。
寒風、鹹肉和淡啤酒,這是冒險者們大多數時候的用餐內容。寒風和鹹肉,艾弗裡對此敬謝不敏,也許要年輕二十年,他才能吃的下這些東西。而淡啤酒,他表示不屑,那種東西在他看來和馬尿沒什麼區別。艾弗裡喜歡那種香醇柔和,卻又後勁十足的佳釀,雖然喝酒對他的胃不好,他的老婆也勸過不下千次,但是他從不肯聽,這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點追求。
……
一位穿著普通的冒險者向艾弗裡走來,這是他的工作,他已經幹了近二十年,比他的胃病都要長。那些冒險者一旦從大廳成排的任務版上挑選好任務後,便會來他這裡登記,並交上一筆押金。押金從一枚銀幣到十枚金幣不等,隨任務的等級而定。他會將登記過的任務備案成三份,一份交給魔法協會,一份存根於冒險者行會,一份作為日常需要時使用。
如果不登記,沒人會付給你任務報酬。
冒險者走到艾弗裡面前,用一種跟艾弗裡很熟的語氣說道:“嘿,夥計,今天過的怎麼樣?這的人還是這麼多,找個好任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說完之後,冒險者看艾弗裡沒接茬,便咳了一下,看似隨意的遞上來一張羊皮紙:“幫我登個記,這個任務很適合我的隊伍——五個好小夥子,加上我,會在五天,也許六天,也許四天將它完成。你知道,我從不說大話。”
艾弗裡瞥了一眼冒險者遞過來的羊皮紙。上好的羊皮紙,右下角印有魔法協會和冒險者行會兩個標記,魔法協會的標記是全大陸都耳熟能詳的七芒星,而冒險者行會的標記,則是一柄釘在任務羊皮紙上的短匕首。
他沒有看上面的內容,根本不需要去看,因為這個任務並不屬於這裡,它屬於大廳更裡面的一個房間,一個門口有藍**法光幕的房間。那個房間裡的任務真正詮釋了什麼是高風險和高回報,只有那些具有非凡實力的冒險者隊伍才能進到那個房間挑選任務,而非眼前這傢伙。
艾弗裡抬頭看了一眼這位有些套近乎的冒險者,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怎麼弄到這張羊皮紙的,他也不在乎。艾弗裡接觸過太多的冒險者者,他知道的是,這個人和他的隊伍肯定完成不了這個級別任務。
這傢伙腰間的長劍歸於鞘內,艾弗裡不清楚保養的怎麼樣,但是握柄處的綁帶卻已經有些鬆動了,如果再不注意,也許是第三次,也許是第四次,終歸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身上的皮甲還算不錯,是用兇暴麋鹿的皮鞣製的,在關鍵部位處鑲著一些鐵片。但是穿在這位冒險者的身上卻顯得十分肥大,明顯這件皮甲原本並不屬於他,而他在得到這件皮甲後,居然不將其改的合身一些。還有酒壺、腰帶、指甲……,是的,指甲。
“我不能登記這個任務。”艾弗裡說道:“如果你想接這個任務,就去那邊發藍光的房間裡。”如果你能進得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