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是一條看不清流向的小溪
艾門丁鎮內,戰鬥仍在繼續著,但已經快要接近尾聲。
鎮內房屋間的縫隙處,一隻食屍鬼趴著牆,將它醜陋的腦袋探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向外張望著。這是一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食屍鬼,面目猙獰,渾身散發著像是豬糞和爛魚混合發酵的味道,與其他食屍鬼並無明顯不同。不過我們還是要給它起個名字,總不能叫他‘喂’,或者‘那隻食屍鬼’吧,這終歸不太禮貌。
我們姑且叫它‘單手’,這是一個很貼切的名字,因為它確實只有一隻爪子。
……
‘單手’在活著的時候是拉芬特堡內的一個流浪兒,以垃圾和廢棄物為家,撿拾別人不要的食物果腹。至於他的父母到底是去世了,還是拋棄了他,‘單手’並不記得,因為他的腦子不太好使。
他的心智的確要比普通人低一些,但是卻稱不上‘傻’。
某一年的秋天,天空下起了連綿的大雨。‘單手’對時間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那雨下了很久,很久。從白色的天一直下到了黑色的天,又從黑色的天下到了白色的天。‘單手’就蹲在一戶人家的屋簷底下躲雨,他已經有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雨不是個好東西,‘單手’一直這麼認為。被雨水淋到後自己會變得更加寒冷、四肢無力,頭也會昏昏沉沉的。他不喜歡那種感覺,那會讓他尋找食物變的更加困難。
‘單手’將身上的舊毛毯裹的更緊實了些,期望能保住自己身上比雨水高不了多少的溫度。那毯子是他的寶貝,純正的羊絨毛毯,上面有一大片被火焰燎過的痕跡,便被不知哪個大戶人家扔了出來。
羊絨毯子現在的樣子已經不比一塊破布好的更多,上面佈滿了各種駁雜的顏色,還有血跡,那是他被打時留下的血跡。
‘吱嘎’一聲輕響,屋子的的房門被慢慢開啟,這情景讓‘單手’恐懼萬分。他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他呆在自家的房屋附近,為此他沒少捱揍。
‘單手’將毯子蓋在了頭上,準備另找一個地方避雨。他的動作並不算快,因為他知道即便出來的人確實想要驅趕他,在這樣的大雨天也不會追的太遠,所以他很安全。他已經能區分的出哪些人是真打想要揍他,哪些人是單純的恐嚇。
他稱不上傻,也會從生活中總結經驗。
一位老人顫微微的從門內走了出來,她頭髮花白,臉上佈滿了皺紋,而且有些駝背。老人一隻手拄著柺棍,另一隻手端著木質的盤子。她出來後,看到‘單手’害怕的躲在了遠處,便笑了笑,用拿著柺棍的手對著‘單手’招了招手,並將木盤子放到了門前的地上。
盤子上的東西吸引了‘單手’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一塊黑麥麵包和兩片薄薄的燻肉,這兩樣東西對於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的‘單手’來說,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他抬頭看了看老人,發現老人又後退了一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的盤子,慈祥的笑了笑。‘單手’不懂什麼是慈祥,他只知道那笑容讓讓他很安心。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將黑麥麵包抓在手裡,又回到原處慢慢的吃著,但是盤子裡的燻肉卻動也沒動。‘單手’認為自己不配吃肉,不配吃放在盤子裡的肉。
老人走了過去,將盤子裡的燻肉撿了出來,放在了窗沿上,隨後又拿著盤子回到了屋子裡,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
自此以後,‘單手’便會經常出現在老人的房屋附近,就像是一隻剛剛體會過被關愛是什麼滋味的野貓,有時它出現並不單純的為了食物,而是希望有人能夠摸摸它。
老人每次出來都會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大多數時候是麵包,偶爾也會有點肉,或者白煮蛋什麼的。老人每次都會將盤子放到門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