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地撒下了無法描繪的金黃,雲清略顯蒼白的臉上也鍍上了一層金光。沐浴在夕陽之中,她久未舒展的眉頭稍顯舒緩。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身旁出現一隻酒壺,她才發現天色明顯已經暗了。握著酒壺的手指潔白修長,骨節分明。喬越的身後是一輪剛剛升起的月亮,皎潔明亮,與青年的銀髮交織在一處,好像他天生就應該住在那裡一般。想想如果把嫦娥換成喬越,雲清想笑。
再一看,她失神。這一刻的喬越,眼中沒有戲謔,臉上沒有嘻笑。她用眼神細細的描繪著他的輪廓,越到細微之處,越是勾動起心底裡的一絲楚澀。
這個人。似乎不僅僅是喬越。
……
清晨的時候,雲清的房間已經空了。
喬洵握著一盞花茶斜倚在門框上,風情無限的挑了挑眉眼,朝著屋內正在發呆的某銀髮青年道:“你就這麼讓她走了?”
喬越抬起頭來,面上擠出了一抹苦笑,不放她走又能如何。與其終日稀裡糊塗的難受,還不如將一切挑明。而且,他們之間……喬越搖了搖頭,輕輕的嘆息一聲。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知道。慕容風確實是個好男人。他為了雲清所做的一切。已經給了自己足夠放棄的理由。
喬洵見他那副少有的正經模樣,不滿的撇了撇嘴:“沒見過你這種蠢貨,好的不好的什麼都往外倒,還有。肥水不流田聽過沒有?你不成,不是還有我嗎?”
喬越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撇撇嘴,不懈道:“我這當哥的不行,你這當叔的就行了?”
“你……”喬洵伸出一隻修剪的圓潤粉紅的指甲,恨鐵不成鋼道:“笨蛋!”
轉身之際,忽聽身後的喬越說了句什麼,他的聲音極低,雖然喬洵走得很快。但其實他還是聽到了:“別再整天描眉畫鬢裝娘們兒了。戲演多了,就走不出來了。好好做皇帝,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小弟弟呢。”
喬越說完,就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朝內室走去補覺去了。臨了還咕噥了一句:“那種能產生幻像的媚藥還是少用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守身了,小心憋壞了不好治……”
某青年皇帝在銀髮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門簾之後,終於解下了一臉的媚態。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大花袍,眉宇之中已是一臉的英氣。看來,從明天起,那些混在春宮畫中的密奏還有名單需要拿出來曬曬太陽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大越從上到下進行了一場大清洗。原來那些吃閒飯的衙門陸續半門,換成了對平民開放的書局;朝廷新興了科舉,從民間開始選拔良才,無論出身為何,只要有真才實學,一律能夠憑能力入仕。
越皇寵大的後宮開始解體,願意離去的,按照等級分發遣散金;不願離去的,呃……一部分賜婚給了大臣,一部分聯姻送去了漠遼還有周邊小國。另一部分實在對越皇愛慕非常,走了就要尋死的……最終也走了。她們偉大的越皇充分發揮了藥王的嫡傳,歷經多年嘔心瀝血的研發了無數亂七八糟的藥丸。
別問他給人家吃了什麼,總之最後宮裡一個美人也沒有了。越皇將多年的脂肪通通洗淨,露出了一張雖然白皙,但絕對夠英氣的俊臉。他換上了一身青色的常服,拿著一壺竹葉青悠閒的做在了門檻上。
總算清靜了。
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
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在東南方的齊宮中,齊皇在貼身小太監不遺餘力的叫嚷之中,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小太監見齊皇醒了,就像大赦一般的鬆了口氣。待伺候梳洗的宮女魚貫而入之後,他趕緊一溜煙的跑到了小室,捧起藥碗就咕嚕嚕的喝了起來。啥藥?是宮中御醫特意根據他的特殊使命而量身打造的治療嗓子保持響亮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