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京都,散朝後賈仁邀請孟浩到錢塘江上的寧安閣一敘。
兩人坐在雅間,談笑風生,又感嘆著南楚時時刻刻的變化。
孟浩舉杯敬賈仁一杯道,
“這南楚有您,才會有如此變化。”
賈仁馬上搖了搖頭說道,
“孟尚書,此言差矣。這南楚可以沒有你我,但是不能沒有國師。如果沒有他,南楚就不是現在的南楚。也沒有現在的寧皇,也沒有大元帥,更沒有大司馬。”
“為國師乾一杯!”孟浩端杯起身道。
兩人一飲而盡,都有些許醉意。
這時賈仁突然感慨道,
“豈不聞到光陰如駿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我老了。”
“大司馬依舊執馬揚鞭,執掌南楚官場,怎能言老?”
“我低頭一算,已近五十,該知天命。在這個世道里,平民百姓能活到這個歲數非常不容易。我知足了。以後南楚就靠你們了。”
賈仁眺望窗外,有些傷感。他不想死,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大司馬,下官受不起。南楚還需要您!”
“你不想擔,也要擔。南楚兩府十六省,終究要人負責。”
“下官慚愧!”孟浩低下了頭。
這時,賈仁收回眼神,看著孟浩。
“你被百姓評為南楚三傑,就不能辜負百姓的期待。何況你還是天子門生,應該擔起這一份責任。”
“下官……”
這時賈仁話鋒一轉,說道,
“你的妻子雖然是沈家大族的沈知染,既已嫁了你孟浩,就是你的人。你應該對其負責。”
孟浩抬頭,心中惶恐萬分,身上冷汗直流。
“下官錯了,望大司馬給一個機會。”
“你是皇上的人,不要讓她失望。”賈仁倒了一杯酒,沒喝。轉身就走,當他到門口的時候柔聲說道,
“人生,哪有什麼兩全之策。短短百年不過叫人取捨罷了。且停,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一半煙火,一半清醒,一半釋然。”
孟浩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的那一杯酒,很久很久。
一陣涼風吹過,吹醒了腦袋空白的他。
孟浩端杯,一飲而盡。
起身回到孟府。
賈府內,牧雲看著在沉思的賈仁,不由問道,
“他會怎麼做?”
“人心,是看不透的。機會給他了,要怎麼做,隨他吧!如果,有一天,他危害南楚,我將親自去逮捕他。”
這時,一綏風吹起了賈仁的白頭髮,他的背有些彎,牧雲很心疼,他知道大司馬有多難,對自己有多狠。為什麼那些當官的這麼不省心?
“他得到的還不夠嗎?”
“人的慾望是無窮的,牧雲,你也要記住。不能貪,即使很小,也不能,因為一旦開始就再也回不了頭。”
牧雲目光炯炯,看著大司馬道,
“我不會!”
賈仁拍了拍肩膀說道,
“我相信!”
回到家的孟浩,拿著一壺酒,一杯接著一杯,他想醉,但越喝越清醒。
“夫君,喝酒怎麼不叫上我?”沈時染轉頭又看著丫環道,
“小紅,你去叫廚房做幾個下酒小菜。”
她拿起酒壺,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孟浩滿起。
“乾杯!”她笑著和孟浩碰了一杯。
沈時染雖不是絕世佳人,但也生得婷婷玉立,性格開朗。家世背景顯赫,並且知書達理,心善。
她很愛笑,笑起來真的很治癒。
孟堂則家世貧寒,雖然飽讀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