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告別的環節結束了,現在靈堂內只剩下一些留下來守夜的親友。由於老約翰沒有財產和遺囑,教會按照慣例,會在守夜結束、天亮之時,為他安排火葬,然後把骨灰安放在教會墓地的納骨塔裡,這是一區貧困教徒常見的做法。
此時老約翰正躺在紙花圍繞的靈柩內,身穿一身廉價的西裝,花白的頭髮和鬍鬚已經被教會的工作人員梳理整齊,面容也被修飾過,顯得平靜安詳,猶如剛剛睡去一般。安妮望著他,一股溫暖的感覺從她虛擬的心底油然而生,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種莫名的悲傷。就在她剛才誦唸悼詞和老人生平的時候,一些瑣碎的記憶便不斷地突然出現,就像她在整理資料時遇到的情景一樣。在那些記憶的碎片中,並沒有和這位老人有什麼深入接觸場景,甚至連長時間的交談都沒有發生過,然而這種不可抑制的悲傷又是從何而來呢?
安妮發現自己的眼裡竟然含著淚水,她努力地平復了一下情緒,看了一下時間。心裡盤算著,現在要不要回去,因為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天亮之前她還要回到這裡。而且,按照慣例,實習的牧師為了取得服務物件的好評,通常是要和親友一起守夜的。
恰好此時,那個男人打進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回答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顯得很焦急,告訴安妮,歐文已經被放出來了,正在到處找她。況且她現在已經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守靈不用她在現場,她只要現在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等她天亮之前出發的時候,眼鏡已經設定好了,根本不用擔心。
安妮有些動搖了,畢竟自己答應過他。但她立刻發現了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工作進行到哪裡的?你還在監視我對嗎?”安妮又開始生氣了。
“我,我,我完全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那個歐文已經有些失控了,我不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電話那頭辯解道。
“我親眼看見歐文被警察帶走的,我也問過警察,在法庭允許他保釋之前,他是不可能出來的,那要好幾天的時間。那麼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麼出來的?像你一樣嗎?”
“不,這說來話長。。。”
“我是不會再相信你了,但我會遵守我的承諾,明天我的任務完成以後,我會把眼鏡交給你的,在那之前,請不要再打擾我了!”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長出了一口氣,來到親友們的坐席,這裡有十幾位古稀的老人,他們對安妮的工作表示了感謝和讚揚。安妮微笑著坐在他們中間,和他們一起回憶著老約翰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和他們一起唱著讚歌。
幾個小時過去了,這些老人們已經相互依偎著睡去,安妮的眼鏡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匿名打進來的電話,與自己原來的眼鏡不同,這副新眼鏡可以追查出匿名電話的來源。來源中顯示,是那個歐文用一種技術手段隱藏了號碼後打來的。這讓她吃驚不已,難道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她沒有理會這通電話,反而擔心起那個男人來。她往家裡打去了一個電話,沒有人接聽,這時她才意識到情況有些嚴重,但她又沒有什麼好辦法找到他。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靈堂的門開了,那個男人悄悄地鑽了進來。安妮吃了一驚,連忙起身示意他坐到角落裡,自己也走了過去。
“這次你是對的,歐文給我打過電話了,看來他是真的出來了。”
“我沒有騙你,他已經去過你家裡了,現在正在四處找你,我迫不得已才冒險來這裡找你,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嗎?”
安妮點點頭,“我該怎麼做?”
“把兩副眼鏡都給我,我爭取在天亮之前做完,然後把你的眼鏡還給你,希望那時歐文還沒有找到你。然後,我就離開這裡,你只要堅持說沒有見過我,他沒有任何辦法的!”
安妮再次點點頭,從包裡取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