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媽媽心知肚明,那段時日裡,娘娘心中的不滿幾乎溢於言表,甚至生出了些許殺伐之意。
“娘娘,她如此直白地頂撞,您不生氣嗎?”
何媽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
皇后淡然一笑,道:“她這般作為,反而更顯奕王妃的擔當,我為何要惱?她說的不錯,她與懷珏本是一體,我又何嘗不是?只希望這次懷珏能在霍家的宴會上現身,一切便好了。”
皇后的眼中彷彿已經映出了王玉燕與其妹驚詫而又複雜的表情。
……
當蘇懿回到王府時,夜色已深,月光如洗。
馮媽媽早早就守在府門之前,一見到她的身影,連忙上前幾步,滿臉擔憂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吧?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蘇懿輕輕搖頭,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卻難掩疲憊:“我沒事,只是衣裳被汗水浸透,雙腿雖未顫抖,但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她的笑容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而馮媽媽看著她這幅樣子,心頭不由得一陣酸楚。
“四小姐那邊……”
“我今天入宮的事情,暫時先不要告訴嬈兒。”
蘇懿輕輕吩咐,眼神堅決。
馮媽媽望著她,眼中滿是理解和心疼,默默地點頭答應。
……
雖然蘇懿未曾言明,但蘇嬈憑藉著與姐姐之間的心有靈犀,已經隱約猜到了幾分。
她與姐姐心心相印,可姐姐身邊的僕人們,畢竟還是更加遵從姐姐的命令。
只要姐姐不發話,他們絕不會輕易在蘇嬈面前提及任何事情。
然而,蘇嬈身邊有個性格直率的昀兒。
昀兒性情豪爽,幾句話便能與門房攀談起來,很快便打聽到了蘇懿進宮的訊息。
蘇懿此次進宮,恐怕正是應了皇后的召見。
皇后召見,話題自然繞不開奕王之事,尤其是正值霍成君與殷韜晨大婚在即,那高調的請柬,似乎都在無聲地提醒著所有人,皇后之意,必然是想讓奕王出現在霍成君的婚禮之上。
於是,蘇嬈越發勤快地穿越青石小徑,腳下的步伐輕快而堅定,每日必至靜心閣。
春末夏初的微風中,帶著幾分花香與草木的清新。
只是每當靜心閣內談及霍府即將到來的婚宴,空氣似乎都會凝固那麼一瞬間,奕王的眉宇間總會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那份不痛快揮之不去。
他的眼神深邃,彷彿隱藏著千言萬語,卻又緊閉心扉,不讓任何人窺探。
到後來,蘇嬈發現,即使她滿懷期待地踏入靜心閣,等待她的卻常常是空蕩蕩的書房,或是侍從們欲言又止的神情。
奕王,那個曾經偶有交集的身影,如今變得遙不可及,兩人之間築起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靜心閣內,靜謐的午後,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形成斑駁光影。
墨一,奕王身邊的貼身侍衛,輕手輕腳地推開一扇隱藏於書架後的密室門扉。
門軸細微的轉動聲,在靜寂中格外清晰,伴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墨一步入了這個充滿秘密的空間。
密室內,不同於外界的喧囂,這裡只有沉靜與安寧。
奕王獨自端坐於案前,案上攤開著一本泛黃的經書,頁面邊緣已微微卷曲,顯露出歲月的痕跡。
他目光雖然看似聚焦於文字,實則心思早已飄遠,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迷茫與掙扎,彷彿正與內心的某個決定做著激烈的鬥爭。
“王爺,蘇夫人已經離開了。”
墨一輕聲彙報道,言語間帶著幾分同情與不解。
他深知,蘇夫人對奕王的感情,純粹而熾熱。
“嗯。”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