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傳來劇烈又持續的疼痛,一瞬間所有壓在康靜心上的事情都冒出來作怪,她那樣信任方段榮卻被辜負的傷心也開始翻湧,公司的事情也讓人心力交瘁,一剎那,強盛的委屈一波一波地襲來,全都化成了水霧從眼中湧出。
康靜別開頭,眼淚不受控制地直湧。
她伸手捂住眼睛,想要將淚水強行逼回去。胸腔因為她刻意屏息而開始劇烈的起伏,可她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住滂沱湧出的眼淚。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失態的,可是這一刻她實在無法控制情緒。
她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因為她強心將哭意嚥下去。
一對結識的手臂環住她的肩頭,她的頭被手溫柔地按住,臉也埋進了一個帶著一股好聞的洗衣粉香味的胸膛。
陸鋒沒有說話,他輕輕地用手拍著她的後背。
天邊的月色依舊清朗,路燈相隔較遠,他們所在的地方比較昏暗。陸鋒半跪在地上,抱著泣不成聲的康靜,他這時才驚覺她過於瘦弱了一些,抱在懷裡還感覺懷抱有些空。
「難受就哭一哭,是我,你可以哭的。」陸鋒有些笨拙地安慰她。
康靜這陣子承受的壓力非常人所能想像。一瞬間的情緒噴湧才導致失態,可是她還是沒有哭,等肆意的淚水流過,她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腳上的疼痛還在持續,陸鋒胸膛的溫熱感透過他衣裳穿了過來。
康靜已經慢慢地平靜下來了,可是她卻不想動。陸鋒的手有節奏地輕拍她的後背,康靜伸手抓住他的衣擺。
「我腳好疼。」她輕聲道。
陸鋒聽她說話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心知她已經冷靜了。
「我揹你出去,先去醫院看看再說。」
陸鋒轉過身,依舊半跪著。
康靜的腳踝已經開始發熱了,她也不逞強,乖巧地趴上陸鋒的背。
陸鋒輕鬆地穩穩地將她背了起來。
兩人已經跑到了公園最裡面,走路出去,達到停車的位置也需要二十分鐘。
「陸鋒,你媽媽在家做什麼?」
「我娘現在在家種點地。」
「身體還好吧?」
「不是很好,小病常有,村裡交通又不方便,上次我回家給她買了很多藥備著。」
「我爸他那個公司的食堂要招阿姨,別的不用做,只要看著員工每餐打卡就行了。你覺得請你娘過去怎麼樣?還提供食宿的。」
「伯父的公司在哪裡啊?」
「就在我們縣城。」
陸鋒心知她是好心想要幫忙,如果他娘去的話,工作簡單,還包食宿,肯定比在家要輕鬆很多。
「好,我回頭打電話去村長家,讓他跟我娘說一下。」
「我也打電話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將職位給你娘留著。」
陸鋒穩穩地背著她,康靜不時還會打一下哭嗝。即使陸鋒提能佳,將她背到車上的時候,額頭上還是冒了細密的汗。
他小心翼翼地將康靜放在副駕上,俯身幫她繫上安全帶。
他正要退出去將門關上,康靜一手拉住了他。
陸鋒頓住,康靜從車頂的抽紙盒中抽出兩張紙,替他拭去前額的細汗。
她的眼睛望向他的前額,臉在車內昏黃的光中顯得很光潔。
陸鋒的心臟猛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隨即就一發不可收拾。
陸鋒幾乎有些慌不擇路,他將副駕門關上之後,一瞬間都忘了自己該繞過車上駕駛座。
陸鋒感覺自己好像腳踩在了雲端,身體卻有種漂浮在水裡的感覺,心臟好像被一種被不知名的東西擠壓著,有些呼吸困難。
他從車後座繞了一圈,在車背後刻意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