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下來了。”低沉的聲線混雜著點輕淡的笑意,“能鬧什麼。”
沈彌想到車上那根唇釉。她想,鬧了,只是周亦衡不知道。
她沒有走出去,只是悄無聲息地提了裙襬往回走。
今天北城的溫度不算高,這身裙子顯然要風度不要溫度,好在酒店裡處處開足了暖氣。
卻在回程,她的去路忽然被攔。
沈彌腳步一頓,抬起眼。
是兩個年輕女孩。
都是北城圈的,但是不太熟。她不動聲色地回憶著她們兩個的身份。
她們不是來參加同一個飯局,只是恰巧都在這家酒店碰上。也不知道飯局情況,還當她是孤身一人。
見她要往裡走,不動聲色地攔滿了去路,笑道:“好久不見啊,沈彌,聽說你跟亦衡哥好事將近了呀。”
另一人道:“他在外邊好幾任的女朋友,一任接一任的,之前也沒聽說你們的事兒呀,怎麼這麼突然就要結婚了呢?”
她輕輕笑了起來:“沈彌,周公子這種,你搞不贏的。”
大抵是在港城待過,這位妹妹的戲謔聲裡帶了點粵語的調。
沈彌也終於想起來她的身份。高中的時候她有個追求者,告白無果後過了倆月就轉了學。而那時,這個妹妹追他追得也是狂熱,因著他轉學的事情,眼眶紅紅地來跟她吵過,可惜不佔理,被鍾愉輕鬆攆走。
後來高中畢業她們家裡就給安排了出國留學,一晃眼也有好幾年沒見過。
變化有點大,以至於剛才第一眼她並沒有認出來。
她若有所思著,倒是並未理會她們話語裡明顯的嘲意。這樣的攻擊於她而言連半點痛癢都算不上。
只是被擋住路,會顯得有些心煩。
那雙黛眉輕彎。
忽然從不遠處落來一道聲,像是冰碴子一樣,帶著滲透骨縫的碎冰冷意,“有這麼多問題,不如來問我?”
肉眼可見的,兩個女人身體一僵,連面上的笑容也僵住。
渾然不知周亦衡也在,更不知他就在現場。
——這位混不吝的大魔王,整個北城誰人不知?
這會子也是,渾身上下盈滿了煞氣。
想過安生的日子,可不能去招惹。
她們輕輕倒吸一口涼氣。
偏偏背後說人壞話還被堵住了,真是糟糕透頂。
周亦衡抱著手倚在旁邊的柱子上,他身量很高,長身玉立的,姿態矜傲。遠看著這邊,冷淡掀唇:“還有什麼意見,說出來讓我聽聽。”
護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冷淡在她們面前橫出一把刀似的,將她們的路砍斷得猝不及防。
沈彌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說完話的,又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們咬住了唇,吞吐道:“沒什麼……我們只是說著玩。”
腳步前也不是後也不是,連忙匆匆就要走。
“站住。”
她們後背僵住。
“再有下次試試?”
男人的狂妄無需刻意渲染,就已經張揚到底。
她們一咬唇,都快將頭低成鷓鴣,腳步更快地離開。
周亦衡擰了下眉,他大步走過來,“怎麼出來了?找我嗎?剛才碰見個朋友,耽擱了點。”
見她輕抿著唇,他揉揉她的頭,笑了下,比起剛才的冷硬,嗓音很明顯的溫和下來,“怎麼這麼好欺負?你懟回去就是了,實在不行,就動手。反正我就在旁邊,很快就來給你撐腰。”
他的偏愛明目張膽,恣肆得毫無忌憚。
很難,很難,能有女孩忍得住不對這樣的人心動。
沈彌心中一動,因為他就張著手,整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