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選好,吃黃連還是食香蜜,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秀娘到底心軟,小姑子自□□歲上就跟了她,不過一年多不在一處,竟出了這樣的事,她進了屋坐在床簷邊,給梅姐兒理理頭髮,還沒開口眼圈先紅起來:“你呀你!”又見她瘦得這個模樣,臉頰都陷了下去,又抹起淚來。
思想一回,梅姐兒身邊還真是沒個能說上話的人,她雖是住在孃家,可這一屋子除了王老爺都拿她當外人待,她心裡有事難道還能跟爹開口不成,秀娘見她垂了頭,恨鐵不成鋼:“你便是不能對爹說,怎不去找你三姐姐商量商量。”
別個也不會管她,槿娘若是聽說只怕頭一個要鬧起來,杏娘更是個不管自事不開口的人,出了嫁了女兒,妹妹好跟歹都擔不著干係,只有桂娘還能幫襯著些。
梅姐兒把這心事捂著,捂出了病來,她自家也苦,就只有一個萬賣油的同她貼心貼意,這才把滿付心事都訴給他聽,她只是垂淚,秀娘拉了她的手:“這可是女人家一輩子的事,你哥哥說的,料來你也懂得,翻了肚腸想明瞭,出了這個門子便是投二回胎!”
梅姐兒長這樣大還從沒人同她說過這個,她原跟著秀娘一處的時候年紀還小,不是聽這些話的時候,這最要緊的兩年卻無人跟她說教,秀娘長出一口氣,點點桌上的飯食:“起來用一些粥飯,我叫幫灶的給你燉個湯,再怎的也用飯。”
待回到小院裡,丫頭早早就擺好了飯,燙了個麵條,蒸一付軟餅子,炒的鴨脯子肉,兩條腿兒醬過切成段,秀娘捧了碗一筷子都下不去,推到桌上又是一聲嘆:“她也是沒娘,若跟在咱們身邊,哪裡會出這樣的事。”
王四郎悶得撕了餅子沾醬吃,把一盤子炒鴨脯肉都吃盡了,又啃了半碗醬鴨腿,一聲也不言語,吃盡了拿毛巾抹了嘴:“她定是鐵了心要嫁給那個賣油的!”
“這……這怎麼成!”秀娘一噎:“可不由得她,你是怎的同她說的,那家子若是風評好也養不出這樣壞人閨女的小子來,嫁進去往後有的她苦頭好吃!”
王四郎沉了臉喝了一口熱茶,含在嘴裡咽盡了才露個狠笑:“待這樁事了了,我倒要看看他往後還怎麼的他騙人閨女。”
可誰也沒料到,這邊梅姐兒還不曾定下主意,那萬家卻帶了東西上門來提親。連個媒人也不曾請,帖子也無,那萬賣油的親孃拎了兩段臘肉就上了門,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往堂屋裡一坐:“咱們兩家子也沒甚個好瞞的,不如來論一論這婚事怎麼辦。”
王老爺去了衙門,朱氏撐著病體出來,便是她再拿梅姐兒當回事,見了這女人的模樣也火從心起,冷笑一聲:“這你可得等著咱家老爺回來,我且作不得主呢。”
那婆娘吸吸鼻子,也不客氣,喝了一碗梅滷茶,還咂吧一回嘴:“淡了,該調得濃些才是。”說著又伸手去找果盒裡的點心果子,吃了一個又拿一個,笑道:“那就請親家公回來,我此時去了,說不得就要過個三五月再來。”
朱氏氣的痰湧上來,可又別無它法,她此時甩手不理,往後桃姐兒怎麼說親,最好的法子就是叫梅姐兒趕緊出門,她這時候又悔起來,瞧著婆子一身無賴相,若是叫嚷了出去,她的女兒又該怎麼處,這真是打鼠傷著玉瓶,心裡也不知罵了多少回的下賤種子,到底差了人去衙門把王老爺叫回來,她這回多留了個心眼,把王四郎跟秀娘一併請了來。
那萬婆子出門說親連件新衣也無,因著家裡賣油,身上沾著一身油漬,頭髮也是松篷篷的不曾挽好,說話粗聲大氣,生的一雙吊梢眼,滿臉刻薄相。
王四郎跟秀娘倒比王老爺來得更早些,見著萬婆子大剌剌的坐在堂前,磕的滿地瓜子皮,還沒等走到她面前,她一口又吐了出來,差一點就噴到秀娘鞋上。
萬婆子一抬頭,見著秀娘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