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陸辰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剝橘子。

一個渾身上下溼漉漉的傢伙被推了進來，被兩個士兵粗暴的捆在沉重的審訊椅上。

白人喘著粗氣，落湯雞一樣滴著水。

陸辰有些愕然，看向鬼伯。

鬼伯走過來，附身道：“不是很老實，我稍微教了他點規矩。”

陸辰瞭然。

這個年代，洋大人眼高於頂，在遠東幾乎明搶，從骨子裡看不起黃種人，說話自然會帶上趾高氣昂的語調。

看來鬼伯為了防止陸辰體驗不好，提前修理了下，教導了些規矩。

不錯！

陸辰對這個鬼僕是越來越滿意了。

鬼伯挺直腰，從寬大的袖袍裡扯出一塊粗布，上前隨意的幫他擦了一下頭髮和臉，讓他看起來稍微體面了一點。

陸辰微笑著吃橘子，身體靠在沙發上。

“叫什麼名字？”

白人看眼陸辰，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鬼伯，表情明顯有些憤怒，但還是乖乖回答：“弗蘭克，弗蘭克·帕西卡！”

陸辰點頭：“你是商船的主人？”

“不是，我只是商人，船是大西洋航運公司的。”

大西洋航運？

不是東印度公司？

陸辰念頭閃過，卻沒怎麼在意。

“來華國做什麼？”

“做生意！”弗蘭克舔了下嘴唇，那濃重的鹹味令他平靜了少許。“我跟扎克男爵的下屬有合作，負責幫他運輸一些鋼鐵和特種型號的水泥。”

他頓了下，偷看鬼伯後，道：“當然……還有二十噸鴉片。”

陸辰點點頭，並不覺得奇怪。

這個時候的商人運輸鴉片不奇怪，不運才是特立獨行。

自從他們用大炮和鴉片開啟國門，六十年來，鴉片和大煙已經傳遍全國。

大清朝廷才是最頂級代理商，那些八旗老爺們不但用鴉片壓榨國內，還利用海運把這東西賣到世界各地去。

後世的大公堂和華青幫，那都是用鴉片開路的。

哪個時代都有聰明人，洋人用鴉片毒害國人，國人也用鴉片毒害東亞南亞甚至是南北美洲。

甚至還反向販賣回歐洲過。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輝煌。

“回航的時候準備裝什麼？”

“只要是瓷器和絲綢，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想盡可能多帶白銀和……黃金。”

“呵，你倒是老實！”陸辰搖搖頭，道：“你應該不是第一次過來了吧？在這邊有熟人麼？”

“有，有的！”弗蘭克連忙點頭：“我跟十三行都有聯絡，特別是東興行，之前交易過兩次，他們給的價錢很不錯，而且做事勤勉，態度恭謹……”

弗蘭克說不下去了。

陸辰不以為意，“既如此，那你還算有點用處！”

弗蘭克一聽連連點頭：“沒錯，我很有用的，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想知道，你打敗了我，你就是勝利者，我要求贖身，我可以支付英鎊或美元，兩千如何，兩千英鎊！”

陸辰輕笑：“別慌，我不會殺你的！”

弗蘭克心中一定。

他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滅口，大海茫茫，沉船無數，航運上每年無聲無息消失的船不知道有多少。

若這幫人真的殺人滅口，那他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但能活命就不一樣了。

活下來就是希望。

他來過華國，知道洋人在這裡是什麼地位，只要讓他找到機會……

陸辰想了想，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有一個條件。”

弗蘭克激動道：“連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