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偉大的純潔的孃親。
他雙膝跪下來,默默地磕了三個響頭,泥土沾染了他的前額,他沒有顧得上擦拭只是久久地凝視墳墓,喃喃自語:“蕭娘,你看見玉兒沒有?告訴你一件事情,玉兒改了名,叫顏羅王,你若在下面遇到那個閻羅王,你告訴他,玉兒過些日子給他送上一些他喜歡的禮物,讓他在下面好好待你,別讓你像在上面的時候活得那麼累啊!”
“蕭娘,你瞧玉兒,都長大了,瞧這胳膊兒多粗,看看這胸膛多結實!要是你活著,玉兒讓你靠哩!你曾說你一輩子沒個男人靠的,玉兒現在也成為一個男人了,一個你希望的不哭的男人,玉兒真想讓你靠靠!”
“你若在下面被誰欺負了,你託個夢給我吧,有朝一日我也到了下面,我會保護你的。玉兒已經不是那個愛哭的小男孩,玉兒現在長得可壯實了,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不管多大的傷痛,都不能令我哭的!因為玉兒曾經答應過蕭娘的,不哭!”
顏羅王身體微顫著站了起來,冷峻的臉龐之上掛了兩行淚,他沒有去拭淚,也沒有把額頭上的泥塵擦除,他扶正蕭路君的墓碑後,便默默地清除墳墓上的雜草,待把墳墓清理乾淨,重新添了墳頭墳尾,然後跪在墓碑前用手掌擦上面的泥垢和青苔,直至他把碑石表面擦得光滑,在那光亮的石碑上卻沾染了他的鮮血。
“蕭娘,我這次來得匆忙,沒給你帶來什麼,就給你帶來了幾根香,我燒給你,你看到那煙兒的時候,它一定會告訴你,玉兒長大了,曾經在你懷裡睡的小男孩變成了 個真正的男人!”
顏羅王把點燃的一紮香插於墳前,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在暗影裡看到一個高瘦的身影,看那身影,此人比他只矮一些,但顯然比他要瘦,在瘦態中有著絲絲的曲線的妙韻。
顏羅王本不想理此人,然而卻看見他向自己走來,他擦去眼淚,以冰冷的語言道:“什麼人?”
“你又是什麼人?”來人同道,是很輕柔的男中音,給人的感覺似乎是極力壓抑著喉嚨,有種不自然的聲質。
羅王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並沒有惡意,在臉上展現常有的笑容,道:“我不是人,我是鬼。”
來人微愣,醒悟顏羅王在說笑,以優雅的姿態走到顏羅王背後,從淡淡的晚色裡凝視那墓碑,然後緊緊地盯著顏羅王的背影,道:“你拜的是誰?”
“我的一個娘!”一陣晚風吹過,來人身影抖震,眼睛注視著他的右臂,道:“可以問問兄臺的姓名嗎?”
“不可以你也問了。”
顏羅王站起來,左手取過包獄,右手把巨斧放在右肩上扛了,平靜地對著蓋碑道:“蕭娘,玉兒又要和你分別了,這次分別不會太久的,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遷你到好的地方,你再忍耐一些時候。”
來人聽了他的話,高條的身影抖得像晚風裡的林木,顏羅王轉過身來,恰巧看見他流淚,他笑道:“你的眼淚真多,為誰?”
他趁著未完全暗下來的夜色,端詳著面前的青年,看似有二十多歲了,穿著的衣衫有些寬鬆,也彷彿過厚了一點,令人感到其人的身骨瘦弱,臉面白淨而不顯瘦,是個極其英俊飄逸的公子哥兒,身高足一百八十公分,比他顏羅王只矮一些,長至腳裸的藍色衣袍把他的頸部也包裹了。
顏羅王微一愣,晚風吹過他的胸膛,吻著他那血紅的蛇紋以及那道深長的劍傷,青年亦注視到了他敞露著的胸膛,眼神似羞似急、複雜無比,顏羅王並不注意這些,他仍然保持著一貫的笑容,道:“我不喜歡隨便把名字告訴陌生人。”
“為什麼?”青年的聲音很緊張,在緊張中,聲調變得和前不同,似乎多了一種不屬於男性的音質。
“因為我很少相信人!”顏羅王踏步向前,偏過青年,聞到青年身上一股暗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