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宅，客廳。

周宇邦坐在蘇灝丞的對面，他倒是頗為自在，環繞目光看著老宅裡的構造，青花瓷瓶，古木器具，字畫名跡……末了，似感慨般，微微一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變呀。”

當年蘇念語買下這塊院落，可算花了大價錢，整個京都也沒多少座院落比它好。

“你來這裡不會只是單純的敘舊吧？”蘇灝丞倒也不急，手裡沏著上好的大紅袍，遞過一盞白玉茶杯。

“難道就不能敘舊？”

周宇邦當年可沒少來，畢竟那會兒兩家還不算競爭對手。

說著，他拿出個木製的古樸盒子，看盒子上還雕刻著精緻的龍首，龍鱗栩栩如生，光是木盒就看著不凡。

“這是什麼？”

周宇邦微微一笑：“禮物，見面禮。”

這傢伙並沒有說是給誰的見面禮，可他和蘇灝丞之間幾乎天天打交道，這個時候送見面禮多少令人費解。

蘇灝丞手裡繼續沏茶，他已經大致懂了對方來的目的，繼續說道：

“聽說紫禁城那邊又丟了一件文物，似乎是唐代的大家字帖……”

話音落下，周宇邦對望一眼，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盒子裡裝的是什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兩隻老狐狸不約而同的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蘇灝丞打算開門見山，

“此番前來，最主要的目的當然是見一下江叔他老人家。”周宇邦的語氣不急不緩。

“他老人家消失這麼多年，如今回來，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自當拜訪問候。”

“那你可能要稍等一會兒。我爸去打太極了。少則半小時，多則……我也不清楚。”

蘇灝丞回應。說實話他們並不打算刻意隱瞞江萬山的存在，該知道的終究會知道。

“不急，不急。”周宇邦悠悠喝著茶。

兩人雖為競爭對手，但也恰恰是對手，從某種意義上反而是知根知底的存在。

有句話這麼說：沒有誰會比你的對手更想了解你。

故而，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天。

拋開對立面不談，無論國際形式還是政策大局，兩人都聊的十分投機。

不久，江萬山回來了。

周宇邦連忙起身，主動伸出手，笑意和藹，全然沒有官場上的肅穆，如果不說他是中央的高官誰又能知道呢？

“江叔，您好。我姓周，周宇邦，和灝丞是同事，聽說您回來了，特地前來拜訪。”

彼時，江萬山穿著一身綢緞的白色太極服，頭髮由木髻盤起，整個人氣色紅潤，十分精神。

他看向周宇邦，禮貌地伸出手示意。

“你好。”

周宇邦緊握的雙手久握不松，他端詳著這個消失已久的江家老爺子，從見面的第一眼起，內心泛起波瀾，但久經官場的他面色看不出任何詫異。

儘管提前知道大致情況，可真正見面時還是震撼。

不僅是驚訝於江萬山鶴髮童顏的樣貌，同樣驚訝於他的氣態，和蘇念語很像的一種氣態。

“江叔，您看著真年輕，方才還以為看錯人了！”周宇邦禮貌性的恭維，他的心底對江萬山更好奇了。

江萬山：“謝謝。”

“對了，叔，您坐。”

不久，幾人十分和諧的聊著天，聊著家常。

可一旦問至江萬山的事情，總會模糊過去，周宇邦旁敲側擊也問不出什麼有用資訊。

都是混官場的人，周宇邦肚子裡那點墨水蘇灝丞一清二楚。

眼見實在問不出，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