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陷入沉默。皇帝端起酒碗想喝,但到了嘴邊卻只是抿了一小口,聞了聞就放下了。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著右手邊葉瀾笙等人。
而左邊龐斑坐在桌前雙手放在膝蓋上,眼觀鼻鼻觀心,如同一座雕像,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靜靜的在想些什麼。
半晌,卷宗很厚,想要這麼一時半會兒就看完也不現實,之前龐斑覲見的時候也是一邊講,楊堅一邊看,才迅速瞭解大概。如今楊堅不可能等葉瀾笙他們慢慢看。
於是楊堅開口道:「皇后還不知道她一直以來很是喜歡的一個後輩居然狠毒至此,若是知道怕是不知要氣成什麼模樣來。」
沒有點名字,但看了卷宗的人都清楚皇帝這是說的誰。
葉瀾笙拿著卷宗的手微微有些抖。倒不是嚇到了,而是氣的。要不是他生生強忍,此時恐怕牙都咔咔咬得響了。而邊上另外幾人同樣臉上不善,各自都明白這一場怕是要輸。
都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可如今看來旗子才是自己,可笑自詡高妙,卻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比被龐斑按在地上踩更讓葉瀾笙等人覺得丟臉。一時間各自咬牙切齒卻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皇帝的話。心思亂了,也就沒了之前的分寸。
「設計陷害玄清衛副千戶,又挑動玄清衛和刑部之間的矛盾,最後為了隱瞞事實真相還毒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並企圖嫁禍給幫助玄清衛實施誘捕的壽王。嘖嘖,馬玄霖,你是刑部尚書,你來說說看該當何罪?」
馬玄霖的臉上已經繃不住了,眉宇間亂跳,皆是暴怒所致,聞皇帝問話,連忙站起來拱手道:「回陛下,如此重罪若是有實證,那就是死罪,當處以腰斬,並罪家小途千里關外效死。」
「那若此人本就是大罪餘孽呢?給其提供庇護之人又該如何處置?」
「按律,包庇罪囚為惡者以同罪論處。」
「很好。如此一來這份卷宗算是給之前你們彈劾玄清衛的事情做了了結了吧?」楊堅微笑著問道。
片刻沉默。最後葉瀾笙不得不開口道:「算是了結。臣等錯怪了龐大人,錯怪了玄清衛。不但遇事不明還被人設計的假象矇蔽,懇請陛下責罰。」
葉瀾笙開了頭,身邊五位尚書齊齊從椅子上起來然後躬身跪下請罪。
不光是楊堅眼皮微微挑了一下。就連左邊坐著看熱鬧的龐斑和文銘舉同樣眉頭上挑。心理都是一個想法:認錯倒是很乾脆。
不過這事兒真要較真也只是靠在秦聞河那裡就戛然而止了,不可能因為之前的彈劾就入葉瀾笙等人的罪的。所謂遇事不明和矇蔽,這些說到底只能算「失誤」和「失算」,算不上罪。這一跪,一認錯,簡簡單單的就能把事情揭過去。
俗話說: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不過葉瀾笙接下來還有話說:「為彌補這次疏漏,臣懇請陛下將秦聞河一干人等交由刑部公開處決一正視聽。」
「哦?彌補疏漏?」皇帝頓了頓:「還能挽回名聲,不損風氣。一舉數得,倒是不錯。這樣吧,人我會讓玄清衛移交給你們,讓趙開來負責公開行刑。」
楊堅不急不緩的似乎贊同了葉瀾笙的提議。
將秦家的人移交給刑部,再由刑部來公開處決並廣告天下,這算是將玄清衛的影子去掉,讓整件案子看起來更像是衙門體制內部的一場自我肅清。典型的捉蟲的架勢。說不定在外的名聲不但無損,還能順勢漲上一漲。
要不怎麼說文人心眼多呢?前一刻還是同僚,眼下立馬成了顧全自己名聲的犧牲品。至於秦家上下死活誰在乎過?還不如玄清衛的那幫殺才們。殺才們至少曉得出事了自己擔著,鮮有推人擋災的情況。
不過皇帝楊堅突然提到一個名字,趙開,一出就讓葉瀾笙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