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這麼一個可怕到極點的衙門,其執掌者就是這位沈大人。
餘家這樣的書香門第溫潤之家,居然會和渾身血腥臭且煞氣沖天的黑旗營統領結親?!
不說老百姓一時半會兒腦子裡轉不過這個彎來,很多才得知訊息的文人或下級官人們同樣沒想明白。
因為按理說,身為靖北官學大祭酒的餘曙應該給自己的長孫女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家,要麼地方衙門,要麼皇城六部,要麼在官學或者皇林院裡面找。什麼時候輪得到最不受文官門待見的玄清衛接到這門親事了?
多少青年才俊早就聽說餘家小姐氣質、人才、性情樣樣出彩?加上餘曙的地位和人脈,誰不想湊過去撿便宜?
結果現在可好,便宜沒撈著,只能看著別人喜笑顏開,心裡怎麼不憋一肚子氣呢?
換別的誰肯定會跳出來一大群自詡「才情人品一等一」的年輕人大聲喝罵質問甚至可能會出現直接的挑釁。這在啟州當地可不鮮見,甚至大婚時的禮儀中都有這方面的刁難,意思就是要新郎「千辛萬苦」才娶到新娘,也希望在今後的日子新郎能記住大婚之日的來自不易善待新娘。
不過娶親的人是黑旗營統領沈浩之後,就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跳出來吆喝了或者挑釁了。
還要命不要了?別人尚且會顧忌聲譽不會朝文士動粗,姓沈的可不會。左相葉瀾笙都被他割了腦袋,何況旁人?
所以這些聰明的「青年才俊」們轉變了手段,雖不敢在外言語宣揚挑釁,可都私下串聯,不想要就這麼被一個「外人」摘了桃子。
天知道人家餘家嫁女兒幹他們這群人什麼事,還自己把自己不當外人了?也不知道餘曙知道後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出了啟州城門,沿路都有高高豎起的彩旗,五顏六色一直延伸到了城郊數十里外的餘家莊子。在靠近莊子六七里的地方還有新鋪墊的石子路,這幾天夯實了專門等迎親那天車馬過往不至於顛簸。
後面兩天餘家大宴的訊息更是傳得沸沸揚揚。最招眼的就是一車一車的食材酒水被餘家人從城裡採購之後拉回家裡,看那量,怕是要招待上千人的席面!
這可是大場面啊!
按規矩中午餘家宴請親朋,而後新郎會到餘家結親,同時要按照啟州這邊的禮儀流程過一遍。其中不少規矩就是「考驗」新郎和迎親隊伍的。
本來餘家自家親戚該抗下這份「考驗」新郎和迎親隊伍的差事,可一想到新郎的身份,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力度該不該收著點。這時候卻有不少餘曙的學生跳了出來,自告奮勇的要幫忙。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說的,大婚不少環節上都換成了餘曙的學生,摩拳擦掌的似乎格外興奮。
而這一切或許能夠滿足沈家人,但卻不可能瞞得住餘家人。
就在外面那些以餘曙的學生自居且熱情跑來幫忙的年輕才俊門摩拳擦掌的時候,餘府裡,餘曙正在和他的長子,也就是餘巧的父親餘鑫相對而坐,說的正是這件事情,並且餘鑫對此有些不放心。
「父親。真的放任那些小子這麼幹嗎?萬一惹惱了沈大人,這……」
餘曙皺了皺眉,擺手打斷道:「別沈大人,沈大人的,那是你未來的女婿,叫名字就好,當面叫賢婿,這都要人來教你的嗎?」
餘曙好幾個子女,但爭氣的一個都沒有,好在也沒有敗家或者為惡的,不好不壞勉勉強強能把家業延續下去。可每逢大事都有明顯的難堪大任的意思。
「父親,我知道了,只是還沒太習慣。」
「必須儘快喊順口,不然丟人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的父親,我一定不會給您丟人的。不過剛才我說的事,您看是不是去打個招呼讓他們別太過分啊?」
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