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那邊……既然信使先生可以過去,那說不定……”
“貝爾娜,”貝爾提拉不等對方說完便開口道,她注視著眼前這個從生物學概念上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年輕精靈,語氣顯得有些複雜,“我確實答應過要送你回家,但……我們那時候都沒想到這場戰爭會這麼早爆發並且打成這樣。現在情況並不適合,戰火正在整片大陸燃燒,而且你的身體……”
她說著,忍不住又看了貝爾娜體表那些暴露在外的符文一眼。
結構複雜的德魯伊符文和銘刻在身上的神力逆變陣在維持著這具軀體的穩定,其體內的一套和血管共存的液體迴圈系統中則流淌著成分複雜的生物鍊金溶液,多重保護下的神經系統,備用的臟器和帶有內部覆甲的骨骼……這具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軀體實際上凝聚了目前塞西爾帝國最極限的生化技術,是索林巨樹孕育出來的、比合成腦還要不可思議的造物,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精靈回到這個世界,並讓她能夠穩定地在外部環境中存活下來。
“雖然我已經用技術手段讓你可以在培養囊外面活動,而且幾次測試的結果也還算符合預期,但你的最後一個生長階段才剛剛完成,尚需更多檢驗,”貝爾提拉耐心地說著,“在索林巨樹,你出了問題我還能及時處理,可一旦前往南方,我就不可能照拂到你了——在白銀帝國,誰能修復你這具軀體?”
貝爾娜定定地看著眼前這位曾經的黑暗教長,過了片刻,她突然笑了起來。
她還是那個小精靈貝爾娜,卻已經不像當年那般一無所知,她知道貝爾提拉的過往,知道黑暗的萬物終亡會,也知道自己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但正是因此,此刻看著這樣的“黑暗教長”才讓她覺得格外……不可思議。
只不過小精靈決心已下。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態——貝爾提拉姐姐,別忘了我腦海中也有你分享來的知識,我知道自己這具身體是如何運轉的,”嬌小的金髮精靈平靜卻堅定地說道,“我知道南邊很危險,但正是因此,我才必須回去看看,我已經離開家很久,或許有些人這次看不到,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而且您不必擔心這幅身體出狀況,白銀帝國同樣有很多優秀的德魯伊,我也能緊急處理自己的‘故障’,哪怕真的出現了問題,信使先生也是來得及把我送回這裡的。”
“那位信使……好吧,或許吧。”貝爾提拉有些無奈地說著,她的頭腦(以及許多輔助用的頭腦)飛速運轉,在意識到這位離鄉多年的白銀精靈已經打定主意之後,她便開始思考起了這件事的可行性——如果無法打消對方的念頭,那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讓這件事不要脫離控制了。
在一番思索之後,她終於再度抬起眼皮,看著貝爾娜呼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決心已下,我不攔著——不過你先別急著興奮,這件事我們要好好規劃規劃,我不能讓你就這麼莽撞地跑到南方去,你因為莽撞已經付出過代價了。而且這件事我還要跟高文兄長商議一下,那位信使……”
她說到這頓了頓,哪怕是難以做出表情的擬態面容此刻也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那位信使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希望你之後見到他可別被嚇到了。”
……
混雜著戰火硝煙氣息的風掠過了已經化為一片焦土的舊防線,粗糲的沙塵被風捲起,拍打在支離破碎的大地與邊境要塞高聳的牆壘上,旗幟在風中獵獵飛舞,被火焰與魔力燒焦的旗幟邊緣在捲曲中拂過了貝爾塞提婭淡金色的髮梢,風中則帶來了遠方森林中的低語。
貝爾塞提婭俯瞰著大地,在風中不發一言,唯有淡淡的魔力波動偶爾從她身邊傳來,顯示著她正在聆聽從遠方傳來的“聲音”。
一名身材高大、留著黑色短髮、身披甲冑、一隻眼睛覆蓋著暗紅色眼罩的中年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