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聲,與呼嘯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種正在越來越明顯的低沉轟鳴,那是不斷震盪的城市護盾搖搖欲墜的聲音,是護盾內部的空氣隨著城牆震動而產生共鳴的聲音,那層發出微光的魔法屏障現在已經遍佈波紋,一種慘白的紋路從城牆頂端一直蔓延到要塞的高空,當馬里蘭爵士衝出法師塔的時候,那些波紋幾乎已經覆蓋了三分之二的天空。
這位高階騎士一生都沒有面對過如此令人絕望的局面,然而他在此時此刻反而冷靜下來,他注視著正在一點點崩解的魔法屏障,一隻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用低沉的聲音詢問身旁的法師顧問:“大師,護盾還能堅持多久。”
“二十分鐘,或者更短,”法師顧問回答道,“我會帶領還活著的戰鬥法師上城牆,用我們自己的法力來給護盾充能——這樣或許能多堅持分鐘。”
“不要浪費法力了,用人力來和那種武器對抗是沒用的,”爵士打斷了法師顧問的話,“讓戰鬥法師們養精蓄銳,準備在城裡作戰。”
隨後他轉過頭,看向自己最信任的部下,那位跟隨自己多年的近衛騎士。
這位近衛騎士應該是磐石要塞中除他之外能力最強的人之一了。
城市護盾可以堅持二十分鐘,護盾破滅之後還有南城牆,澆注過金屬的南城牆面對塞西爾人的“天火爆炸”至少也能堅持幾十分鐘,即便塞西爾人讓“天火”越過城牆落進城裡,也只會摧毀第二道城牆內的地表設施,而魔力焦點和魔法屏障的主要符文都是埋在地下的。
在城牆也徹底倒塌之前,他仍然有可以做的事情。
“守好這座城,”爵士對自己的近衛騎士說道,“另外,找出羅佩妮??葛蘭和她那些失蹤的衛隊,他們極有可能早已背叛,一旦確認這些,必須在他們造成更大破壞之前解決掉他們。”
近衛騎士瞪大了眼睛:“將軍,您要去做什麼?”
“我曾用家族的名義起誓,要誓死守衛磐石要塞,現在是我兌現誓言的時候了,”馬里蘭爵士按著劍柄,一字一句都清晰有力,“如果我成功了,塞西爾人的攻擊或許就會停止,如果我失敗了,你的效忠也就結束了——你帶著活下來的人從北大門出去,去王都,把磐石要塞淪陷的全部經過傳給威爾士……親王。”
“將軍!我和您一同出去!”近衛騎士立刻說道,“我也曾起誓,會永遠在戰場上追隨您,臨戰而逃不是騎士應該做的事,更不是貴族應該做的事!”
“貴族戰爭結束了!”馬里蘭爵士死死盯著近衛騎士的臉,隨後語氣放緩下來,“……貴族戰爭結束了。”
……
仍有勇氣的騎士們站了出來,一隻騎士團在要塞指揮官的帶領下開始奔赴南城牆大門,馬里蘭爵士騎在自己深深信賴的戰馬上,看著那扇城門在自己面前愈來愈近。
城牆外的魔法屏障已經呈現出崩潰的臨界狀態,大片大片的混亂波紋四處遊走,甚至有些區域已經出現魔力孔隙,在那些屏障破損的地方,失控的法力亂流彷彿閃電般在城牆上跳躍,所過之處一片混亂。
成群結隊的南方騎士和貴族兵從城牆上逃了下來,其中還混雜著一些南方貴族的身影。
他們前一刻還在城牆上大呼小叫,得意洋洋。
看著這些不堪的傢伙,馬里蘭爵士腦海中突然冒出個念頭:
他當初是為什麼接納了這些傢伙?
這個國家的貴族們……是什麼時候都變成了這種傢伙?
儘管很想無視他們,然而馬里蘭爵士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他在一群驚慌失措的南方騎士面前拉住韁繩,高聲呵斥:“女士先生們——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身為貴族,身為騎士的榮耀感,就起碼去維持城內的秩序吧!磐石要塞還沒陷落呢!!”
隨後,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