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感覺實在看不下去的皮特曼拍了拍拜倫的胳膊:“哭一會就行了啊,我們還要工作。”
“我什麼時候哭了?”拜倫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小老頭,“我就是一時情緒激動控制不住有點感慨罷了!”
“行行行就當我沒看見,”皮特曼嘟嘟囔囔地說著,隨手遞給拜倫一塊手帕,“趕緊擦擦,別出門讓你手下計程車兵看見了。”
“你沒養過孩子你不理解……”
皮特曼翻了個白眼:“誰沒養過?琥珀不是我帶大的麼——她將近十歲才學會說話,我當時也沒你這麼大反應。”
平日裡若論口才拜倫自認是不輸任何人的,哪怕皮特曼是出了名的臉皮堅韌他也有信心能把這小老頭說到自閉,但此時此刻顯然他並沒有跟人鬥嘴的心情,這位頭髮花白的騎士只是睜著有些泛紅的眼睛,看著正對自己露出笑容的豌豆,眼角的皺紋都層層疊疊地皺起來:“真好……真好……有不舒服的地方麼?”
“剛開始……有一點點……麻……”豌豆頗有些費力地說著,但很快她的聲音便變得流暢起來,儘管那只是用發聲裝置合成出來的聲音,裡面卻彷彿越來越有了些靈動的感情,“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拜倫連連說道,然後又讓豌豆轉過身,看著此刻正安安靜靜貼合在養女脖頸後面的金屬神經索,“這個會沉麼?戴的時間長了會不會不舒服?”
“重量當然是有一些的,”皮特曼說道,“畢竟減重符文需要額外的能量供應,而且要把神經索和腦波互動機構整合到這麼小的裝置裡本身就很勉強,也沒有多餘的空間能分配給減重符文——這方面缺陷我們會在後續的型號裡逐漸完善。”
“我覺得……還好,”豌豆比比劃劃地說道——儘管她已經能發出聲音,可過去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她在說話的時候仍然下意識地用手比劃著,“不是很重,並不累。”
“那是當然,雖然沒辦法上減重符文,但我們儘可能用了比較輕的材料,總體重量還是能接受的,”皮特曼捏了捏下巴上的幾縷鬍鬚,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畢竟這東西是要想辦法推廣到普通人裡的,舒適易用是很重要的標準。”
拜倫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忍不住搓著手說道:“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回去要好好喝幾杯慶祝慶祝……”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豌豆便忍不住皺起眉來,神經荊棘的發聲裝置中傳來了帶著抱怨的聲音:“爸爸,你平常喝酒喝太多了!說過多少次了要你戒酒,你怎麼就是不聽……”
拜倫臉色頓時有點尷尬,他剛想開口,可豌豆後續的話顯然還沒說完:
“而且第一次戒酒明明是你自己說的,還拍著胸口說一個月內肯定戒掉,現在都過去兩年了,你一點都沒戒……
“你已經不年輕了知不知道,你的白頭髮都比黑頭髮多了!報紙上都說了飲酒過量的壞處,你不是總說戈德溫先生是個有學問的人,說他的話都很有道理麼,為什麼就不聽一下呢……”
拜倫一臉尷尬,剛開口說了個“我”字,就聽到豌豆噼裡啪啦又是一串:
“而且你最近還總是不洗澡就睡覺,都要我催你去,你還不打理鬍子,每天出門的衣服都要我幫你整理好,真不知道你平常出門在外面都是怎麼生活的,你不是說軍隊裡紀律嚴明嗎?
“前兩天菲利普叔叔回來了,你還拉著他去喝酒,還說要介紹菲利普叔叔認識幾個年輕姑娘——我和好幾個同學當時也在場啊!爸爸你一點都不注意影響,上次凱莉女士來家裡也是,你穿著睡衣就出來了,把凱莉女士嚇了一大跳,她可是我的老師啊……
“還有上上次,你好不容易休假一次,偏要……”
“停停停……停一下!”拜倫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