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切都太遲了,失控的心智已經奪取太多許可權,以至於母港本身的主體結構和一艘飛船完好儲存了下來……現在哨兵系統中所有的‘正常部分’都已經被失控心智徹底摧毀。”
高文默默點了點頭,認可著梅麗塔的判斷,同時心中也不禁有些遺憾。
在剛剛知曉“哨兵”的真相時,其實他心中確曾殘留著一些希望,他希望這套古老的起航者遺產還有挽救的餘地,希望哨兵系統中還能殘留一些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比如在危急時刻被切割出去的子系統之類,然而其他港口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殘骸讓他不得不打消了所有幻想……哨兵系統已經完了,失控心智摧毀了這套系統中所有不受感染的部分,所留下的唯有已經被逆潮徹底侵蝕之後的“毒性軀殼”。
新的真相過於令人震撼,以至於現場的眾人一時間都沒人開口,但在過了幾秒種後,琥珀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其實這也算好事啊,哨兵在失控之初自己幹掉了自己六分之五的飛船,還炸掉了對應的港口和維護裝置,它這相當於一拳把自己打了個半死——這樣哪怕有朝一日它重新啟動了那艘飛船,咱們要對付的也不至於是一整個艦隊……”
琥珀的思路永遠都這麼樂觀,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倒也確實讓人輕鬆了一點,但旁邊始終板著臉的維多利亞卻用冰冷的事實澆滅了這個半精靈的熱情:“情況真的有變化麼?對於現在的凡人諸國而言,起航者這種級別的文明留下的主力戰艦是一艘還是六艘恐怕並沒太大區別,而且和那艘飛船比起來,這座‘母港’或許才是哨兵最具威脅的力量,而以我們目前的技術,哪怕這座母港就放在這裡不做抵抗,我們慢慢拆它恐怕都要拆個成千上萬年……”
琥珀頓時張著嘴巴不說話了,一旁的莫迪爾則在認真思索了這座一眼望不到邊的“母港”和如今的凡人文明有多少技術代差之後發出一聲嘆息:“總之就是打不過……放著不動也打不過。”
此言一出,高文跟琥珀頓時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這位大冒險家,這讓莫迪爾頓時有點發蒙:“額……我說錯什麼了嗎?”
“……那倒不是,”高文尷尬地摸了摸下巴,“就是聽到你這句話突然聯想到了別的事,不必在意。”
一旁的維多利亞臉上竟然也難得地露出一絲尷尬之情,作為維爾德家族後裔,她也曾潛心研讀先祖留下的《莫迪爾遊記》,此刻自然聯想起了一些對祖先不敬的東西,於是立刻輕咳兩聲,一邊看向旁邊一邊轉移著話題:“陛下,我們接下來做什麼?要繼續向著輪迴巨樹的深處搜尋麼?還是開始探索母港附近的起航者設施?”
“……我們返航,”高文看向港口的方向,稍作猶豫之後還是不得不下令離開——儘管這座母港中埋藏的秘密讓他很想在這裡繼續調查下去,但嚴格按照程式執行的飛船可不會考慮到一群“偷渡客”的意願,更何況他們一行這次攜帶的補給數量也有限,“這裡之後還可以繼續派人來探索,關於哨兵的事情咱們回去之後也能從長計議,那艘飛船可不會等人。”
維多利亞低頭領命:“是,陛下。”
“那……這裡該怎麼辦?”琥珀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後還是落在了眼前的小木屋上,她的視線越過敞開的屋門,看著小屋中的那根花藤,以及花藤上的粉白色小花,“我是說……‘她們’該怎麼辦?咱們就把她們留在這?”
其實不必琥珀提醒,高文也沒有忘記那小屋中的事情,他看向木屋中那並蒂雙生的小花,彷彿隔著數百年的時光看到了兩個站在自己對面的先驅——凡人對抗自身命運的先驅:“我們不該把她們留在這兒。”
“但我們該怎麼帶走她們?”在隊伍裡始終不怎麼開口,一直老老實實跟在後面的瑪麗這時候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聲音顯得頗為緊張,她剛才已經從卡邁爾口中得知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