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啊!她朝著岑藍小心翼翼的擠眉弄眼,以示自己現在艱難困苦的處境,只希望閨蜜的影響力足夠強大,能夠哄的顧總在這場面上為自己說幾句好話。
“嗯,聽說恆明的原先聘請的律員全部辭退,換上了翔宇的人了?”老人初一開口,就讓餐廳裡的氣氛又靜謐了幾分。
“之前的律所是錢家控股,到了這檔子上,少卿難道懷疑錢家有鬼?”
岑藍的背上一片冷汗,指尖透著冰冷。撇著頭掃了一眼顧卿恆,卻發現他波瀾不驚的夾著一個玲瓏剔透的蝦餃,小心的放到了她的碗裡。
“爸,你想多了,翔宇也是B市多年的老字號,恰好跟之前律所的合同就要到期了,所以換上了翔宇,並不是對您有什麼揣測。”顧卿恆的眉眼仍舊露出真誠,一番話說下來金石滾玉,不卑不亢。
“是的,錢老,我們翔宇歷來對您也恭敬的很,我爸也時常在我面前提起您。”陳茜瑤狗腿的恭維著,看那模樣恨不得立馬掏出一顆紅撲撲的心肝以表誠心。
老人‘哼’一聲,端著手邊一盞清茶喝了兩口。恰好這時服務員又上來佈菜,端了兩碟雲桂香糕、紅豆椰奶酥上來。岑藍心裡戰戰兢兢,也沒多大胃口吃茶。顧卿恆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把她碗裡放涼了的蝦餃夾到自己碗裡,又給她夾了兩塊甜糕。
“多吃一些。”
陳茜瑤坐在對面徹底看傻了,原先以為會是岑藍腆著臉討好顧卿恆,現在怎麼掉了個角兒,高高在上的顧總也學著照顧人了?而且!居然!還是當著他原先老丈人的面!
“那這次的事情你準備如何收場?B市已經鬧的沸反盈天了。”老人斜眼看了岑藍一眼,不動聲色的問了顧卿恆一句。
顧卿恆慢悠悠的吃著碗裡的蝦餃,姿態閒適,淡然。
“我準備後天就回B市,到時候H市的作業,就麻煩陳小姐多擔待了。”
岑藍的心臟原本擂鼓一樣的跳動著,突然聽到他要離開的訊息,胸口一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陪伴
岑藍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顧卿恆開著車子一路沉默,直到快要下車的時候開口問了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岑藍低著頭,套裙的袖釦被她來來回回的扭動著。
“我不知道,我想回去看看爸爸。”
顧卿恆下車給她開了門,濃密的眉舒展開來,眼光裡含著一絲期許:“好。”他應了一聲,看著岑藍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站在小區的樓下,岑藍看到家中橙黃色的燈光閃閃爍爍,心頭裡無限的茫然,她知道,自己虧欠父親的太多太多。兒時的記憶裡,父親的影子模糊而稀疏。直到她記事起,才慢慢覺得,自己和其她小朋友不一樣,因為她們都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而自己的雙親,卻永遠只是那個疏離的稱呼。
岑藍一直相信‘性本惡’的說法,年幼的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是禮義風尚,卻早早的察覺到怎樣的話才最傷人心。“野種”、“坦克”、“雜毛”這些外號伴隨著岑藍的整個童年,每次受欺負的時候,想撒嬌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嚎啕大哭的時候,自己的爸爸卻不能陪在身邊。
那個時候,岑藍一直覺得他不夠愛自己,因為比起奶奶的溫柔和耐心,他總是不知道如何去扮演一個父親的角色。直到光陰漸老,自己也到了為人父母的年紀,才明白,有一種感情,不是陪伴,也不是安慰,而是守護,是捍衛。
守護自己的兒女,供其溫飽;捍衛自己的信念,百折不撓。
她的眼眶紅了紅,掏出了鑰匙開了門,站在玄關處喊了聲。
“爸——我回來了——”
屋裡沒人應,岑藍有些奇怪,脫了鞋子就往書房走。
老父親真的是老了,他靠在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