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故土統統拿回來。
心誠的願望,他是必須要聽的,可是,很快又有別的聲音傳了過來。
“青神在上,希望邊關早日停戰,吾兒得以平安還朝。”
“青神在上,請讓我的心上人早日從九河郡回來。”
願望與別人的相悖,便只能被擱置。
沈岐遠抿唇,拂袖抹開畫面,回府休息了片刻,便換了朝服進宮。
“愛卿。”帝王看見他,滿臉都是笑意,“舟車勞頓實在辛苦,快來嚐嚐孤為你備的宮宴。”
宮宇瑰麗,絲竹纏綿悅耳,銀腰縵裹的舞姬踮著腳甩起水袖,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在花燈之下更顯華麗瀲灩。
此情此景,乾安帝不想繼續打仗也是想得通的。
他掃了一眼遠處在座的官眷,拱手與帝王道:“臣啟程時受劉元帥所託,要問顧一番他生病的髮妻。”
帝王想了想:“他髮妻……胡氏是吧?聽中宮說身子是有些不大好,孤已經派御醫去過他府上了,這兩個月是沒什麼問題,但能不能熬過秋天,就難說了。”
言下之意,劉元帥若是再繼續北上,那可能就見不到自己髮妻的最後一面了。
沈岐遠略略皺眉,抬眼直視帝王。
他眼裡光芒柔和,氣色也紅潤,不似先前那般有些恍惚,顯然是已經擺脫了普華的控制。
是了,普華只能在夢裡蠱惑他,他只要不信,便沒什麼好害怕的。也就是說,現在的舉動全是乾安帝自己的念頭。
他就是這麼一個擅長制約平衡的帝王。
沈岐遠抿唇勸了一句:“我軍氣勢如虹,若繼續徵兵北上,能有五成的把握——”
“來來來,喝酒。”不等他說完,乾安帝就將酒杯塞進了他手裡,樂呵呵地道,“你瞧這下頭的舞姬,都是中宮親自調教出來的。待會兒若是有看得上的,就帶回你府裡去。”
沈岐遠垂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歌舞昇平,此處沒有絲毫黃沙,香醇的美酒搖曳,足以讓人做一場太平盛世的美夢。
然而,宴近尾聲之時,沈岐遠聽見了“嘭”的一聲巨響。
鮮血溢位盔甲,混著地上的泥沙,慢慢地朝北邊流淌。雪白的頭髮散落,遮蓋住了那張滿是褶皺的蒼老面容。他手捏在腰間的劍柄上,捏得牢牢的,鬆弛的手背上鼓起幾根筆挺的青筋。
四周的宮人慢慢圍過去,愕然地看著劍柄尾上的那顆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