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夜裡的大通鋪,根本沒法睡,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空氣裡還瀰漫著腳丫臭、汗臭、口臭等等混合起來的味道,甚至還有打嗝放屁、說夢話的。
第二天,實在睡不著的石珪,乾脆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藉口後勤隊夜裡需要巡邏的兄弟比較辛苦,自己作為隊正,理應體恤下屬的兄弟,所以當即就免了幾個旗頭帶隊夜巡的任務,並且主動提出了自己夜裡帶隊進行巡邏。
其他幾個旗頭看石珪如此安排,推辭一番之後,見石珪堅持如此,便也只好聽從安排,但包大力卻是扭著不幹,石珪無奈之下,只好答應讓包大力陪同自己一起巡夜。
於是,從第二日開始,石珪在白天裡蒙著頭呼呼大睡,夜裡等眾人在大通鋪上休息時,他自己就帶著巡夜隊開始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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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兩個的兵丁,手裡拿著熊熊燃燒的火把,火光照耀在低垂的黃色負山牛旗上,映得巡夜的一隊人,臉上黃澄澄的。
石珪跟在後邊,百無聊賴的晃盪著身體,此時已是子夜時分,整個津口鎮兵站,除了巡夜兵丁的響動外,已經是一片安寧。
到了今日,艮山營在津口鎮兵站,已經停留修整了五日,但卻沒有將大車上的物資卸下,每日由各隊自主安排人員,巡視車輛物資,以保安全。
這幾日石珪帶隊巡夜,也是例行公事,整個兵站看上去都是一片平靜。
只是,石珪從每日後勤隊準備的飯食量中,還察覺到了些許端倪,艮山營在津口鎮兵站的兵馬,起碼少了一隊戰兵,也許更可能是兩到三隊戰兵。
艮山營在津口鎮停留,也許就是在等待這些外出的戰兵歸來,艮山營高層對這些事情秘而不宣,石珪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至於這些戰兵的去向,在石珪的猜測中,也許是在來路埋伏,防止桃林渡的偷襲,也可能是前出偵查,謹防各種陷阱的伏擊。
但不管哪種情況,對石珪來說,都只能算是些飯後軼事,如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荷包之上。
原來,那個荷包上的靈氣結,經過他這段時間日以繼夜的用靈力消磨,終於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看樣子不用了幾日,就能完全消磨乾淨了。
要不是這幾日,都睡在津口鎮兵站裡的大通鋪上,實在不好堂而皇之的捧著荷包,用靈力消磨,想必按原本的進度,這幾日就應該開啟荷包了。
但如今,石珪只能強行耐著性子,繼續等待著。
石珪百無聊賴的看著低垂的負山牛旗,小聲問道:“大力,現在什麼時辰了?”
石珪身後的包大力,抬頭看了看天色,低聲答道:“應該是丑時了。”
“哦!那快要交接班了?!”石珪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包大力點了點頭,說道:“應該很快了,等會我們繞過去,應該就能看見糧草隊來接班的人了。”
石珪這才微微有些意動,嘴裡嘟囔著說道:“等會回去,把蔡頭留著的肉餅拿出來,讓弟兄們吃口熱乎的,就趕緊睡。”
“欸!”包大力趕緊應了下來。
石珪想了想,剛想說些什麼,但看著巡夜的兵丁,正在仔仔細細的檢查著後勤隊的大車,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只是有些無奈的繼續打量著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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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津口鎮兵站裡幾株矮樹的樹蔭,如同篩子一樣,稀稀疏疏的在有些發硬的泥土裡,篩落了幾縷陽光。
艮山營的大車,層層密密的在停滿了津口鎮兵站的院子,如果這些大車在大路上,排成一列縱隊,那麼就會形成一條几近三四里地的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