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的光芒,透過了路旁的稀疏林子,彷彿也變得更為清冷,照在人的身上,也散發不出更多的熱量。
後勤隊的一眾大小軍官們,都盤膝坐在一輛晃晃悠悠前行的馬車車廂頂上,隨著呼吸與言語,他們的嘴中,都冒出了一股股淡淡的白氣,在清冷的陽光下,嫋嫋升騰。
這是後勤隊每日裡照例舉行的碰頭會,專門用來協調後勤隊七雜八雜的各種事情。
原本在到達桃林渡之前,艮山營沒有這麼多的傢伙什,後勤隊的事務相對簡單,基本上都是三天一次,或是唐震請示一下石珪就辦了。
但,艮山營從桃林渡撈了不少東西,家當多了,後勤隊裡要操心、要定奪的各種事情就多了起來,無奈之下,石珪也只能在每日上午,在隊裡各種事情還沒開始完全運轉時,把所有旗頭都召集起來碰頭商量。
但在艮山營行軍途中,後勤隊在每日清晨,都要把大部分精力,用來收拾營寨、準備飯食等事,商議處理隊內大小事務的碰頭會,就只能放在行軍途中順便進行。
如今,艮山營離開津口鎮的幾日裡,後勤隊的碰頭會都是在石珪所坐的馬車頂上進行的,為了讓幾人能坐得稍微舒服點,唐震還特意讓人,把石珪常坐的馬車上的物件,給卸了一部分下來。
陳小刀縮著脖子,把攏在袖子裡的手搓了搓,語氣莫名的說道:“老蔡,這幾天你伺候那些大爺,沒少挨刁難吧?!”說完之後,還刻意揚起下巴,往前一輛車的方向點了點。
一臉憨笑的蔡三頭,笑著說道:“有石老大撐腰,也不是很難做,即便那些人想甩臉子,也得看石老大答不答應。”
陳小刀呵呵一笑,怨氣十足的說道:“這些戰兵隊的大老爺們,說是被營裡派來保衛我們後勤隊的,可來了啥事不幹,天天坐馬車上,除了吃,就是睡,讓他們幫忙抬下東西,就推三阻四的,這群大老爺們來了,等於讓我們後勤隊,多養了一百來個大爺!”
話音剛落,宋大成就連連點頭附和,也開口抱怨道:“這些大爺們,如果真的只是吃了睡,啥都不幹,還算好的了,最可恨的是,這些個大爺們,隨時以不符合護衛的要求,這種爛藉口,一下說我們這樣做不對,一下又說那樣做不行,幾乎都在找茬,時時都讓我們改來改去的,折騰個沒完。”
石珪瞥了一眼唐震,就開口說道:“行了,這是營裡的行軍新安排,要理解,先忍耐忍耐就過去了。”
陳小刀見石珪如此說話,也就不再抱怨。
石珪見陳小刀沉默,又笑著說道:“你們也不必委屈,營裡新的安排,執行起來,有磕碰的,有不完善的,也很正常,你們有想法,可以正常向上反映麼。再說,我們後勤隊也不是軟柿子,他們有錯,我們也可以說嘛!到了周錄事面前,也一樣可以說嘛!”
這番話一說,陳小刀的眼睛一亮,接著就點了點頭,石珪拿眼睛瞅了瞅唐震,只見唐震也默然的點了點頭,石珪這才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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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珪癱坐在大車車頂上,看著那些坐在後勤隊大車上全副武裝的戰兵們,心裡卻是忽然想起了自己埋在津口鎮兵站的那隻木箱子殘骸。
也不知道,那個寫信人,是不是三十幾年前的那位柱國大將軍?
只看那封信上提到了“螳螂刀”,那麼有很大的可能,寫信的人就是那位柱國大將軍。
也不知道三十幾年前,他們家是遇到什麼事情,以至於要安排後人遠逃避難?!
而且這三十幾年過去了,那個寫信人的後人,也沒有找到這封信,怕是出了意外。
自己先是見過“螳螂刀”,後又找到了這封信,也算與這家人有緣,如果以後有機會,也可以去元和城,找找這家人的後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