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帶著去值差,便叫明誠酒樓裡夥計幫忙送來家裡,你可收到了?”
程金環見石珪不願談及自己的差事,暗自嘆了口氣,再次端起了飯碗,說道:“已經收到了,我看那肉醃的還好,就吊在廚房樑上,等過幾日,給嶽兒做點麂子肉粥吃。”程金環遲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今天又去明誠酒樓等機緣了?”
石珪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唉!今天我去李掌櫃那裡坐了一下,躲了一下衙門裡的煩心事,清淨清淨。”
遲疑了一下,又蕭索的接著說道“至於那機緣?這都二十年了,怕是什麼機緣都希望不大了,如今,我也就是存了萬一的希望,只盼他是個高人子弟,興許能求得個什麼良藥,便能讓嶽兒和你好起來,就是最大的願望了。”
程金環看石珪逐漸消沉,也連忙安慰道:“哎,孩子他爹,你也別管什麼機緣不機緣的,你就當躲衙門裡的是非,清淨清淨也挺好的,尋李掌櫃的談天說地,也省的受那些個腌臢氣。”
接著有些紛紛不平的說道:“若非當年那姓許的昧了良心,你如今也得像拉磨的驢,整天不著家。”
“如今,誰都知道你這兒年年避著他們,也不去惹他們是非,躲個清淨還能怎麼著了?要我說,現如今更好,你也不必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整日裡花天酒地,將養好了自己的身子,還能有些時間來照顧我們娘倆。”程金環一邊說著,一邊氣不打一處來。
石珪也趕緊再次拍了拍程金環的手,安慰道:“你也不必生氣了,當年的事,也怪我貪心太甚,惹了是非,我現在也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你就不必氣惱了,省的傷了自己身體。”
石珪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如今明著是去西門巡視等機緣,其實就是躲清閒,他們也知道我是躲他們,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各安其好也就是了。”
說罷,石珪又笑盈盈說道:“現如今啊,我只求我們一家能祛病延年,平平安安也就是了。”說罷,石珪就看著妻兒笑了起來。
程金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兒子,石嶽低著頭大口的吃飯,因為石嶽知道只有他吃飯,父母才會放鬆下哪怕只有一瞬間的心絃。
……
月光如水,透過廂房的窗戶傾瀉在石珪房間的窗前。
石珪剛剛給妻兒煎藥服下後,就單獨回到最靠近院門口的廂房裡睡下,這是以前石珪年輕時候的房間,石珪成親後,這房間便空了下來,直到兒子長大了,才又住進這房間。
十年前的瘟疫大爆發改變平蒼縣的人們,也改變了石珪家庭,如今因為妻子身體虛弱,大兒子石嶽又只能藉助母親推著特製的椅子,才能到院子裡、街道上逛一逛。所以,石珪把家裡的門檻都鋸了,方便妻兒進出。
妻子夜裡睡眠淺,兒子進出不方便。而石珪身在衙門,有時會去值夜,有時會有衙門來人,在夜裡找石珪辦急事。所以,為了讓妻兒能睡個好覺,石珪便讓妻子去住父母的房間,兒子則住在堂屋旁石珪夫妻的房間裡,這樣一來,妻子不但能不受打擾,可以休息好,也能方便照顧兒子起居。
石珪為了上卯當值方便,也就自己住回了少年時的房間。
夜已深,石珪卻有些睡不著,別看吃飯的時候,石珪雲淡風輕的安慰妻兒,但當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石珪還是不免有些焦慮失眠。
石珪知道,雖然這幾年縣裡的人氣越來越旺,世道生意也比以前好太多,但是這幾年為了多撈些銀子,很是使了些手段,也不免讓城裡的街坊鄰居們有了閒言碎語,已經多年前就沒有人再提的諢號“死龜”,最近幾年又有不少人提起。
如果只是得罪些市井小民,石珪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怕衙門裡的有心人拿了證據,用來對付石珪,最後落個被革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