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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螞蟻眼中的世界(六)

石珪仰面朝天的躺在大車上,看著浮雲朵朵的天宇發呆。他還是無法徹底從初窺真實的震撼中醒過來。

其實,白衣少年的留給石珪的資訊,並沒有很詳細的介紹修仙界的點點滴滴,反而是像從哪裡的書中,隨便摘抄了一點內容應付一番似的。

石珪覺得白衣少年留書的那種態度很是馬虎的,想來那白衣少年可能認為,石珪根本不具備靈根資質,他留下再多的文字也是無濟於事,如果留書的東西太多,落入別有用心之人手裡,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石珪自己給白衣少年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藉口,便不再去猜測白衣少年當時的心思,畢竟這白衣少年對石珪來說,太過於高深莫測,如此俊秀的人物,又怎麼是如今一個引氣入體階段的小修能猜測的。

如今他便如同井底之蛙,聽聞了幾句井外世界的描述,便心之嚮往,他實在無法想象那樣一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有些渴望能多瞭解些,卻又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懼怕。

他把手墊在了腦後,翹著腳,看著湛藍的天空,感受著那輪正在上升的炎炎大日,播散在他身上的火熱。他想起了這幾日所看的《楚歌》,那本書裡有個狂生寫了一首詩詞,竟然多達3千來字,那首詩裡,問出了那個狂生對這個世界的很多疑問。

石珪記得第一次看到這首詩詞的時候,心裡是有些不屑一顧的,一個書生不想著怎麼當好官,一天就想著問東問西,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當真就是個讀書讀傻的人。

所以,他當時只匆匆看了幾行詩詞,便跳過了這首巨長無比的詩詞,追著看了一首採蓮曲,那首採蓮曲生動有趣,把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荷花池裡作弄她心儀男孩的模樣,寫的惟妙惟肖。

但如今他看了白衣少年所留的資訊,他卻自然而然想起了,那首充滿無數疑問的詩詞,他喃喃的悄聲吟道:“”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九天之際,安放安屬?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陳?自明及晦,所行幾里?夜光何德,死則又育?……”

凡人中的一介讀書人,看著這方天地的日月旋轉,問出了胸中的疑問,也想試圖理解這天地間的奧秘,那狂生的這種困惑、這種鬱悶,與自己求仙問道的感受,何其相像?

自己一個只識得幾個字的人,自從得遇仙緣,踏上修仙之路,想盡了一切辦法,幾經波折,這才看到白衣少年隨手留下的一段文字,這才能窺到了這方天地的些許真相。

想到這裡,他不免又有些同情起那狂生來,區區一介凡人,任你傾盡一生,又怎麼能夠窺得這方天地的些許奧秘?那些日行千萬裡,壽元悠長的修仙者們,上游蒼穹,下趟大洋,暢通六合之地,都不敢說知道那狂生所提的疑問的答案。

同情之餘,他不免又有些羨慕欽佩,那狂生雖是凡人,受困於日行五十里,壽元不過百載的現實,但是卻是胸懷大志,眼光穿過了遂古之初、九天之際,日月列星,想探尋天地之間的至理。

他問出的問題,卻又是那麼好奇及瑰麗,比如他想知道日月一次明晦之間,能走多遠,日月和星辰為何如此排列,世界的盡頭又在哪裡?

石珪暗自想到,也許那個狂生一輩子也無法知道答案,但他依舊仰望星空,想渴求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理,如此強烈的求知慾讓石珪敬佩,甚至有一絲絲嫉妒。

石珪望著天空,心想:一個凡人為什麼要知道日月升落之間跑了多少路?就連那些日行千萬裡的修仙者們也不一定知道吧?一個白天也沒有多少時間,但太陽要跑過如此廣闊的天地,那它要有多快速度?我們所有人被照耀的,是同一個太陽吧?……

石珪的目光漸漸呆滯,整個人都陷入無窮無盡的沉思當中,炙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