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地傳出聲音:傀宗……宗主……要修……太上……忘情……一定要修…太上忘情!
向苼雙眼眯起,為何執意要我修煉太上忘情?
此話一出,老者驀地身形一顫,停下了掙扎。
為何?.
他臉上浮現出茫然之色,隨後皺緊眉頭,我想不起來……
他想要傀宗宗主修太上忘情,可是為何要修?為何非要是傀宗宗主呢?
他努力回想,隨著這一念頭興起,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在腦海蔓延開來。
為何!
他雙手捂頭,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雙手身形閃爍起來,幾乎要徹底消散。
向苼鬆開手,皺眉望著蕭畏。
來古城之前,她就料想過會再次見到此人,自然早早想過對策。
執念,一切自念而生。
只消對症下藥,觸及對方本心,壓制起來不難。她原想借此嘗試從蕭畏口中挖出一些線索,卻不想直接令他陷入自我毀滅的瘋狂之中。
溫憶白影一晃,來到蕭畏面前,眼裡浸滿了哀傷與無力,泣不成聲:三師弟,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無法責怪向苼下手太重,可看著昔年朝夕相處,性情最為溫潤的三師弟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她如何能不心疼?
五師妹。
溫憶輕聲呼喚,言語近乎哀求,我知你二人之間有過極深的舊怨,可至少……莫要讓他承受這般痛苦,你幫幫他好不好?
向苼默然無言。
且不說她願不願,她對執念的存在亦是一知半解,又能有什麼辦法?
念及此處,向苼驀地靈光一閃,想到其中關鍵。
她眸子倏地亮起,再次開口:蕭畏,你告訴我,你是想讓你師尊鹿璇璣修煉太上忘情嗎?
這一聲落下,彷彿一道光照進混亂的黑暗,一瞬間清空了所有思而不得的痛苦。
蕭畏停下動作,緩緩抬起頭,面孔一陣模糊,彷彿時光倒流般,再清晰時,竟換上一副極為年輕的面容。
他怔怔看著神情冷淡的向苼,自他眼裡倒映出的,卻是另一張面含淡笑的臉龐。
師尊。
他喉嚨哽咽一聲,雙膝一軟,直直跪下,兩行熱淚,就這麼流下來。
三師弟……
溫憶震驚於師弟的轉變,久久不能言。
向苼的反應卻是極快,趁熱打鐵問道:為師為何要修太上忘情?
蕭畏痴痴地看著向苼,聲音嘶啞:師尊,您若是修煉太上忘情,就不會心軟,若不心軟,就不會死……
死字一出,蕭畏陡然清醒過來。
師尊早在數萬年前便去了,眼前的師尊又是從何而來?
念頭一變,他眼中的師尊影響立刻隨之褪去,顯露出向苼的面貌。
是你!
蕭畏咬牙切齒,怒火叢生,正要有所動作,忽地餘光瞥見向苼身側一道白影,瞳孔驀然一震。
師姐?
聽到蕭畏的稱呼,溫憶豁然睜大雙眼,三師弟,你能看到我了?
嗯。
蕭畏點頭微笑,我仍有一絲殘念留在執念深處,此時清醒過來,自然就能看到了。
原來是這樣……
溫憶恍然之餘,瞳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蕭畏,眼裡有感慨,有欣喜,更
多的,卻是悲慼。
彼時天之驕子的二人,時隔數萬年再相見,落得一殘魂一殘念,她如何不悲?
師姐傷心做什麼?
蕭畏好似看透了溫憶的心思,溫聲安慰:浩劫何其慘烈?我做夢也沒想到,還能與師姐有再見之日,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溫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