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也傷到了許明深,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
沒有爸爸,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他有外公和外婆,給了他全部的愛。
漸漸地,他也忘了自己是有爸爸的。
但那個女人還是又去了幾次,一次是帶著喜糖,一次是帶著一張照片。
他不知道她是誰,但那個女人看著他的眼神,他永遠都忘不掉。
直覺地,他很討厭她。
再次見到許明深,是在外公外婆的葬禮上。但那個時候的他,根本沒心情搭理他。
再之後,他長大了,他知道他的父親是許明深。
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缺少的從來都不是父愛。
未曾擁有,談不上缺失。
即使這些年,隨著他的出名,許明深也私下找過他幾次,他似乎有意想讓他加入許氏集團。但許墨白對那些都不感興趣。
這些事,他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今天要不是許明深冒然來這裡,他也不會對沈藝華說。
他不管許明深現在是什麼想法,但他不喜歡他這種隨隨便便的態度。
一個男人,最起碼該有的負責得有吧。二十多年前,他們既然選擇了離婚,那就該有離婚的樣子。
聽了許墨白的這些話,沈藝華很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的眼眶溼潤,忍了又忍,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忍著淚意,笑著說:“小白,你真的……長大了,成熟了。”
許墨白笑:“媽,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沈藝華點點頭,一邊笑,一邊流淚。
從小的生長環境,讓許墨白確實比跟他同齡的孩子還要早熟,心思也更細膩敏感。
這點,讓沈藝華有愧疚,也有一點欣慰。
離婚是她和許明深的選擇,可傷害卻給了小白。
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太失職了。
也許,她也該做些什麼來彌補了。
……
許宅。
許明深一臉冷意地回到家,進了家門,牛嬸過來笑著問候:“先生,您回來了。”
“夫人呢?”
“在廚房呢。”牛嬸高興地道:“今天不是過年嘛,她說要親自下廚做你最愛吃的菜,連我都不讓幫忙呢。”
許明深沒說什麼,脫下外套遞給她,隨後道:“我去書房,讓她來一下。”
牛嬸看他神情不對,應了一聲,連忙去了廚房。
廚房內,于慧正忙著做菜,看到牛嬸進來了,她笑著問:“是不是先生回來了?”
“是。夫人,先生讓你去書房一趟。”
“去書房幹什麼?”
“不知道。”牛嬸試探地說了一句:“夫人,我看先生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估計是出了什麼事……”
于慧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隨即像是安慰自己似的笑道:“這大過年的,能有什麼事?我去看看,這些菜我都弄好了,你上鍋蒸一下就行了。”
“好,夫人你快去吧。”
于慧擦了擦手,解下圍裙,然後有些忐忑地上了二樓。
在進書房之前,她特意去衛生間照了一下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
四十多歲的她,這些年當慣了豪門闊太太,保養得十分精緻。那張臉,看起來跟三十多歲的人差不多。
她拿起眉筆描了描眉,又擦了一下口紅,微微偏過頭,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側影。
這樣看過去的時候,她的面容竟有幾分肖似沈藝華。
于慧勾了勾唇,這才轉身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