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旗號的活動,很容易便能拿到她的錢。沈安若一向坐井觀天,從沒想到,即使是交友會,也有巨大的等級差別,比如眼前這滿場的富麗奢華。
那些男男女女們最初還一本正經地維持著禮節,當燈光漸暗便暖暖昧昧地糾纏到了一起,那音樂竟也變得極致地纏綿悱惻。沈安若拿一杯果酒,小心躲過幾位邀舞者,將自己隱在無人的角落,漫不經心地看這滿場相擁的身影,他們或者萍水相逢,或者青梅竹馬,或者本來相識而不熟識,此刻在暗淡燈光下,都化作朦朦朧朧的剪影無法辨別,誰是誰的開胃酒調味料,誰又是誰故事裡的主角,誰在乎?
“原來你在這裡。”離她耳畔很近的地方突然有人聲,沈安若一驚便險些被酒嗆到。
“你故意嚇唬我?”
“真冤枉,我已經站你旁邊半天了。你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怎知我沒做虧心事,我剛在會場裡遇上了我情郎的正牌女友。”
程少臣低低地笑起來:“呵,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不肯去跳舞,我還以為……”
“你又為什麼不去跳?”程少臣將話卡在了一半,她偏不順著他接下一句。
“我也躲人家的正牌女友,也嚇得不敢露面。”程少臣輕笑,“既然你也覺得悶,又不打算跳舞,我們到別處去透透氣吧。”
他們穿過大廳和走廊,到了偏廳,佈置的極為華麗,並沒有人,但仍燈光通明。
“這是李夫人家的會客廳,地板從丹麥森林裡切了原木運運回國,傢俱是從挪威定製加工空運回來,沙發是義大利名師親自裁切的,所有燈是從英國古堡裡拆下來的,還有牆上那幾幅畫,吳冠中、林風眠與韓美林的真跡。如何,你聞到中西合璧上流社會的味道沒?”
“程少臣,你真不厚道,在人家家裡說你長輩的閒話。李夫人多麼關心你的人生大事啊。”
“你如果也被她每週電話騷擾一回,每次都不少於10分鐘,又每兩週都有莫名其妙的異性突然在你面前出現,你會比我更厚道嗎?”
“啊,竟然這樣慘。”沈安若倚著沙發背,笑不可抑。那旗袍太容易生褶子,她一整晚都沒法坐下,只好輪換著用單腳承重,其實花瓶也是技術與勞動皆密集的行業,又費體力,又需會演戲,必須得具備體力腦力兼備的綜合業務素質,她做得很吃力,也不出色。
程少臣悠閒地倚在沙發裡,也不顧形象,她看得嫉妒。
“你在學校時跳舞嗎?”程少臣問。
“我們跳‘紅色娘子軍’與‘走進新時代’。”
“你還參加舞蹈隊?你看起來根本不像會去參加社團活動的人吧。我是說舞會。”
“你真小看人,我還參加過檯球社呢。舞會?大二時參加得比較多,我只跳快華爾茲。”
“快華爾茲?你還真是……你運動細胞有那麼好嗎?”
其實跟運動細胞無關。沈安若不喜歡舞會,相識的男女在一起摟摟抱抱很是彆扭,陌生人便更是尷尬。那一年總是去舞會,是因為班裡的男生參加了校際禮儀比賽,請她陪練交誼舞的比賽專案。之所以挑快步的華爾茲,只因為雖然跳這種舞蹈的男男女女身體貼得最近,卻最像純粹的舞蹈,只能全神貫注,沒有時間與精力去閒聊以及製造暖昧氛圍,她最討厭跳舞時對面陌生的或半生不熟的男子為了套近乎便問東問西,又不得不答。而跳快步圓舞曲時通常要少說話,因為稍不留心舞步便亂掉。更好的是,商務舞會里總是極少有快步圓舞曲響起,通常她只消一句話,便可以躲過無數的邀約。
偏偏好死不死的,沒多久,大廳裡恰恰響起了《春之圓舞曲》,雖然只有隱隱約約的音樂傳來,卻也足夠了。程少臣站了起來:“來,看看你是否真的有運動細胞。”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