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洗手間去洗臉刷牙。
她想著往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鈴音,這一次,只響了短短一下便被人接起來,她隱約聽到程少臣壓得極低的聲音:“好,我一小時後到。”他重新起身,她感覺到他繞到床的這一邊低頭看她,但她無法確認,因為她閉著眼睛,固執地裝睡,最終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安若醒來時,屋裡只有她一人。拿過手機看了下,已經快到中午。她洗澡時看到自己身上有幾處淺淺淡淡的痕跡,於是對著鏡子練習自嘲著微笑的表情。怎麼就會那樣沒有抵抗力,好歹也該擺出一副貞烈的聖女姿態,替自己挽回幾分面子。可是昨晚她明明已經在他的碰觸下心跳失序,反應失常,他很清楚,那個時候她喊停,多麼矯情,也太跟自己過不去。莫非真的慾求不滿啊,她嘆氣。
不過也好,如果要玩一夜情,程少臣是多麼好的物件,相貌身材皆上品,技巧也無可挑剔,並且知根知底,完全是她賺到了。
從浴室出來時發現客廳裡放著全套的衣服,連內衣跟鞋子都有。米色外套,同色的短袖杉與裙子,她記得自己曾有一款類似的套裝。桌上有一本酒店提供的服裝目錄。
她沒有選擇,總不能穿著來時的黑色短禮服回華奧,於是換上程少臣選的衣服,將原來的衣服扔進紙袋。她在鏡中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其實她也記不得,七八年前的沈安若曾經是什麼模樣。鏡前的桌上放了一張紙,是程少臣清峻挺拔的字跡,她一直覺得理工生寫字好是很奇怪的事:“公司有事,等我回來。程”
紙下還有一張信用卡,尊貴的黑色。她翻過紙來看一下,紙角上寫了一組密碼。他知道自己沒帶錢包。
沈安若記得他昨天扔在憩園的那五百塊似乎是裝在自己短裙的側袋裡,因為當時她說要幫他捐給希望工程。她果然翻出那幾張鈔票,拿走一百,把剩下的四百元與那張卡一起放回原處。出於謹慎,她把寫了密碼的那一角撕了下來,又在他的字下面寫了三個字“已閱。沈”,覺得很有惡作劇的快感,
沈安若打了車直接回華奧飯店去取她的包,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便是倒水吃藥。剛才特意請計程車司機中途停下,然後到藥店去買事後避孕藥。她隨意地翻著桌上的檔案,等待著很快就會隨著藥性發作而來的暈眩感。以前吃過一回,知道自己對這藥的反應甚大。
她昨晚意亂情迷,被折騰了大半夜,完全不能確定程少臣到底有沒有很好地做防護措施這回事,她總不成現在打電話問他。這種會讓她頭暈又嘔吐的藥她一共只吞過兩次,上一次是他們倆的第一次之後,那已經可以算是多年前的往事了。
她從西餐廳出來準備回家時遇見客房部的崔經理。
“咦,今天不是你值班吧?”
“過來處理點事情。”
“你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啊。”
“有嗎?”
“哦,因為衣服吧,很少見你穿成這樣。我再看看……對了,你沒化妝。這樣看起來多清純啊。”
唉,她忘了至少要抹一層口紅。沈安若心虛的程度稍稍弱一些,她本以為“有姦情”幾個字已經寫在她的臉上。
“安若,我跟你說實話,你不化妝的樣子比化了妝好看。”崔經理打量著她。
“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妝化得很失敗?”
“我是說你天生美麗,修飾一分都多餘。”崔經理笑,她比沈安若大許多,愛跟她開玩笑,“你記得別墅區那一小片仙人掌花圃麼?竟然全部開花了,特別漂亮。”
“集體開花?這還沒到開花季呢。”
“所以才稀奇啊。要不要去看看?那花的花期短,開不了幾天。”崔經理不由分說地拖了她走。
這時她的手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