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朔北軍,中軍大帳。
柳仲有倚坐在首座,懷裡還抱著自己帶來的一名侍女,一雙大手很不老實的上下其手,全然不顧自己所在的場合,引得中軍大帳內的武將一個個眉頭緊鎖,那些文書文官們則一個個面紅耳赤卻又不敢上前指責,只能低頭和身邊的同僚小聲罵幾句“光天化日,有辱斯文”云云。
“宋將軍,我到這朔北軍也有幾日了,之前朔北軍上書朝廷,說朔北軍連番苦戰,戰意低迷。聖上體恤將士勞苦,命我攜帶輜重犒賞三軍,以重振將士雄風,如今看來將士們的戰意昂揚,對於拿下古城樓蘭以勢在必得,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柳仲有手上的動作不停,語氣中的官腔倒是打的很足。雖然柳仲有自己不學無術,但到底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官場之上的人情事理雖然說不上精通,但也絕對夠得上有一定的城府。
這幾天在朔北軍中,柳仲有雖然天天與自己帶來的侍女芙蓉帳暖,寸步不離自己的營帳,但有齊伯師徒作為他的耳目在軍中游走,他對於朔北軍也算有一個簡單認知,所以自然他也發現了一絲端倪。
收復樓蘭古城的機會近在眼前,為什麼宋軍行卻遲遲不動手,反而還將軍中的請戰一壓再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他以督軍的身份坐在中軍大帳,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再次重提這件事,為的就是逼宮!
你有什麼原因我不在乎,我只要最後的結果!
中軍大帳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彙集到宋軍行的身上,宋軍行平靜的看著沒有正行的柳仲有,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問了一句:
“是朔北軍向朝廷上書的嗎?”
“當然,”柳仲有一笑,眼底是無盡的嘲諷和戲謔,“這可都是你朔北軍將士們的真心話啊,宋將軍……難道不知此事?”
宋軍行的臉色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人私下上書朝廷這件事而惱怒,只是平靜的點點頭,
“我會盡快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不必了!”
柳仲有擺擺手,癱坐在座位上的身體一下子坐了起來,順手把身邊的侍女推開,走到了宋軍行的面前,在兩人幾乎是臉貼臉的距離語氣不善的說道:
“我會幫你們立下軍令狀,三天以後出兵樓蘭!”
聽到這話的宋軍行的眉頭明顯一皺,一股不好的預感開始湧上心頭。
柳仲有的話音落下,翻手托起手中的督軍官印,霎時間官印的光芒大放,一張橫向的卷軸開始在軍帳中憑空出現,隨著作為承載的卷軸本體在光芒和浩然正氣的匯聚中完全凝聚,一股蘊含著龐大氣勢的浩然正氣化作無形的筆,在卷軸之上如龍蛇般遊走。
“軍令狀:
令朔北軍全軍,於三日後出兵收復古城樓蘭,不破樓蘭,寸兵不還!”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燦燦發光的軍令狀發出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整個臥龍峽內迴響,清晰的傳到了每一位朔北軍士兵的耳中,隨後軍令狀在空中自燃消失,化作無數道細如髮絲般的光線鑽進了每一個朔北軍將士們的眉心。
而作為朔北軍主帥的宋軍行,鑽進他眉心的光芒甚至足有一根食指一般粗細。
宋軍行的面色這時候已經凝重的像是雕塑一樣,而柳仲有這時候帶著他的人起身離開,在路過宋軍行的身邊時,柳仲有的腳步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行軍打仗,自然是輪不到我這文弱書生,仲有就在此恭候將軍凱旋了。”
此時的柳仲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哪裡還有一點紈絝的模樣,眼中閃爍著的冷笑倒像是一個十足的老謀深算心機boy。
說完這句話,柳仲有一把摟過身邊的侍女,又恢復了之前的紈絝模樣,只是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