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阿月不是尋常姑娘了,普通的姑娘哪裡有跑的這麼快的,要不是他時時緊盯,真會一眨眼就不見她人。一直跑到芙蓉巷,她才停了下來,喘著氣仰頭看那百年榕樹的根莖從枝幹衍生而出,垂落到地面,與大地連成一片的小樹林。
“阿玉,阿玉你在上面嗎?”
上面並沒應答,卻有樹葉相碰的聲音。陸澤踩著莖爬上去,並不見寧如玉,樹葉又嘩啦作響,原來是棲息的鳥兒飛走鬧出的動靜。從樹上下來,阿月邊給他撣身上的樹葉邊問道:“阿玉在上面嗎?”
陸澤說道:“不在。”見她又要跑,忙一把拉住,“我去找輛馬車,你指地方,這樣更快些。”
“嗯!”
乘上馬車,兩人接連去了兩三個地方,都不見人。途中還見著了寧家的人,也都找急了。
再爬上馬車,阿月捂著心口,好似要蹦出來。此時夜幕已沉落,外頭一黑,更是加劇了心頭不安,低聲問道:“陸哥哥,阿玉很怕黑,她到底跑哪去了?”
陸澤安慰道:“別慌,不會走丟的,那麼多人去找,一定會找到。”
“我明知道她今天出宮的,我該去接她,可是祖母說哥哥和阿玉定親,我這小姑子不能過去晃悠。我應該去告訴她這個好訊息,那她在宮裡受的委屈可能會暫時放在一邊了。”她始終認為好友是在宮裡受了委屈,否則不會一出宮就跑了。
越想越難過,抱膝抹淚,又不想被旁人看見。
陸澤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還是個在哭的小姑娘,他遲疑片刻,聲音更輕:“這不能怪你,禮俗如此,你祖母沒錯,阿月也沒錯。等找到了阿玉,再好好問她,給她出惡氣。”
阿月點頭,吸了吸鼻子:“當務之急是找到阿玉。”
她胡亂抹了淚,鼻子都哭紅了。陸澤見她總算不哭,這才放下心來。因車簾子捲起便於看外頭,剛安慰完阿月,就見著了熟人,忙讓車伕停下,探頭喊聲:“長青。”
慕長青停了步子,見著他在,見面便問:“可見到阿玉沒?”
“正在找她。”
慕長青還沒說話,又見個腦袋冒了出來:“阿月。”
“哥哥。”阿月從馬車下來,所能看見的地方都有下人來回走動詢問,“還沒有找到阿玉嗎?”
答案顯而易見,慕長青說道:“還沒有,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家裡人還以為你在陸家玩,待會過去找不見人,又得急了。”
“方才出來時陸哥哥和範叔叔說了,沒事,我回去也睡不著,再找找。二哥呢?”
“他往東邊去了,還不知道找到哪了。”
幾人一邊說話,又繼續去找,只盼能快點找到寧如玉,不要有什麼事才好。
慕長善從主道一直找至皇宮大門,遣了下人從每一條岔路去找。折回來時想到東校場,遲疑一會,往那邊找去。
東校場是士兵操練的地方,不同於其他小校場,不能隨意入內,無官員帶領,只有真正的武將才能進裡面。慕長善隨慕宣去過一兩回,後來一直在小校場裡習武,而寧如玉去的地方也是那。這會他估摸她不會往那去,可其他岔路都有下人在找,就怕她真在又錯過了。想著這裡要是找不到,就去小校場那。
一路走到大門前,高聳的放哨亭掛著一盞油燈,將上面守備的人身影打照在地上。慕長善見大門緊閉,寧如玉也不可能真跑進裡面。又轉身回去,從那出來時,瞧見還有個小巷子,只是百姓放置物件的東西,並沒有在意。走了幾步裡頭忽然有犬吠,隱約伴著哭聲,步子驀地一頓。
來不及辨別那是不是寧如玉,拾起地上的棍子,從腰間拿了火摺子吹明亮了,隨身帶火摺子是慕宣教他的,本身也不是大件的東西,因此養成了這習慣,平時做事並不會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