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裴廷清的話音剛落下,裴姝怡甚至沒有來得及看言嶠一眼,她整個人一瞬間就垮了,身子一軟暈倒在了項宇曜的懷抱。
這一覺裴姝怡睡了太久,也很安穩,不用再在半夜時被言嶠喊痛的哭聲吵醒、也不用再坐在手術室門外焦灼地等待著,言嶠每次和死神搏鬥,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掉眼淚,從此以後言嶠就是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了…………一切的一切都熬過去了,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更加感激命運的恩賜,在挽回一個生命後,什麼仇和怨都放下了,大徹大悟也都看開了,因為以後不會有再比這更悲慘,讓人恐懼的了,懷著的僅僅是一顆感恩的心。
裴姝怡睡到第二天的黃昏才醒過來,感覺自己似乎再次活過來了一樣,以往越看越覺得悲涼的夕陽,此刻在她眼中卻變得那麼壯觀美麗,裴姝怡坐在床頭,蒼白的臉面對著夕陽,鍍上一層柔和金黃的光暈,她的唇邊浮起了淺淺的笑意,就連項宇曜也很久沒有看到過裴姝怡這樣發自內心的笑了。
醫生說裴姝怡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而言嶠那邊有裴廷清陪著,項宇曜從裴姝怡暈過去後就一直守在床邊,此刻見她醒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項宇曜起身倒過一杯水遞給裴姝怡,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裴姝怡用清水潤著嗓子和嘴唇,單薄的身子坐在床上,緩了很久她抬頭看著項宇曜,咬咬唇對項宇曜說:“你也知道我肯定不想把言嶠給裴家,我不能失去言嶠,跟裴宗佑交換條件只是權宜之計,如今言嶠康復了,我想立即帶言嶠回日本。”
項宇曜當然也知道裴姝怡捨不得言嶠,他點點頭,用晦澀的眸光凝視著裴姝怡,心裡還是抱有那麼一絲期待,項宇曜艱澀地問:“那麼我們兩人之間的這場婚禮呢?裴項兩家都在籌備中了,大概半個月後我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我…………”既然要違反協議不把言嶠送回裴家了,她就不可能再帶著言嶠嫁給項宇曜,一方面言嶠暫時還沒有接受項宇曜做爸爸,再者對項宇曜也不公平,即便項宇曜自己不在乎。
而且雖然說是說出來了,但那是在放棄言嶠,心死成灰的情況下,真正要嫁給項宇曜,她完全是被裴宗佑逼著、被命運推著走到這一地步,她還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裴姝怡愧疚地凝視著項宇曜,“若不然再拖一段時間?”,她也知道突然反悔很傷害項宇曜,但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什麼嫁不嫁的問題了,她應該籌劃著怎麼逃過裴宗佑的手掌心,順利地帶走言嶠。
項宇曜到底是經歷過太多的成熟男人,他知道裴姝怡會遲疑,在裴姝怡答應嫁給他的時候,他其實也並沒有給自己多大的希望,所以此刻除了心痛、難受外,並沒有失望和憤怒,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勉強裴姝怡。
項宇曜抿著蒼白的唇應著,“好,項家那邊我會去應付,目前我們先帶言嶠離開吧!“
裴姝怡的兩手緊緊攥在一起,埋下腦袋愧疚地對項宇曜說:“對不起。”
項宇曜猝然別開臉,琥珀色的雙眸裡一片通紅,語氣卻是故作輕鬆地說:“沒關係。”,他的胸腔震動著,手握成拳頭抵在唇上壓抑著情緒。
過了一會他才重新看向裴姝怡,唇邊噙著苦澀的笑,低沉地說:“為你付出那麼多,固然是在等待你能回報給我想要的,但你確實不能給的,我也不會太過奢望。”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不用覺得虧欠我,兩個人的感情裡若是插入了第三者,難免會有一個人受傷。人都是自私的,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我同樣甘之如飴,依舊會守護著你,默默地等待下去。”
裴姝怡怔怔地聽完這一番話,每次項宇曜都能感動得她淚流滿面,但感動終究只是感動,她想大概這輩子她都只愛裴廷清一個人,哪怕已經成為了過去,她也無法戒掉對裴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