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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奈抿唇,拿著刷子站起身,刷子上溢位來的漆化成了絲線滴落在漆桶裡:“你的願望是什麼?”
“沒什麼願望。”陸子初說著,目光望向阿笙,語氣平和:“給她溫暖,彼此陪伴。”
吳奈輕輕一嘆,其實這也是一種願望,卑微的願望。
陸子初並不覺得卑微,只有擁抱,才能相互取暖;只有取暖,才能勇敢生存。
消失的六年,他註定找不回來了,但卻有一種叫“思念”的東西纏繞在了他的生命裡。
那孩子早已不再溫暖,但遇到他之後,卻願意把身上最後的餘熱都給他,不再任性,不再輕易展露壞情緒,不再無聲哭泣,更不會對別人提任何要求,每天就那麼安靜的獨立一隅,該是怎樣的無奈?
吳奈也在看阿笙,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是一個獨特的人,多年後獨特的人,內心裡藏匿著一個巨大的深淵,沒人知道深淵裡面究竟隱藏了什麼,她在淡淡的微笑之後,展露給他們的是塵埃落定。
陸子初和顧笙其實都是一樣的人,追尋平淡,卻忽視了,愛情越是融進平淡瑣碎中,就越是濃烈決絕。
“阿笙平時不說話,你怎麼和她溝通?”阿笙幾乎不怎麼說話,所以吳奈才會這麼問。
陸子初淡淡反問:“啞巴是怎麼相愛的?”
吳奈不吭聲了,忽然明白了,表達愛的方式有千萬種,而語言只是其中一種……
想起一事,吳奈開口道:“聽說阿愈回來了。”
“是麼。”表情波瀾不驚。
吳奈沒發現異常:“找個機會聚一聚,算起來有六七年沒見了。”
“他怕是不願見我。”
吳奈停止刷漆,看著陸子初:“為什麼?”
“你不是問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嗎?互毆所致。”陸子初沒說互毆那個人是誰,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吳奈微愣,再次追問道:“為什麼?”
春末氣候溫和,陸子初長眸微斂,輕描淡寫道:“回家翻翻《十萬個為什麼》,也許你能從書裡找到答案。”
……
下午三點,楚楚從青島出差回來,抵達機場,助手接機。
從她走進機場大廳的那刻起,不時有乘客朝她觀望,如果6年前的楚楚是美麗迷人,那麼6年後的她絕對是自信驚豔。
一襲長裙,舉手投足間盡是嫵媚,興是太累,所以眼眸略顯迷濛,輕輕眨動間煞是性感。
助手接過推車,“先回家,還是先回事務所?”
“先去中心醫院。”楚楚撩了撩長髮,出差一個多星期,如果不是有同學摔傷腿昨天住進了醫院,她此刻應該去的地方是事務所才對。
昔日大學同學,雖然參加工作後甚少來往,但逢年過節偶爾還是會收到對方的簡訊,關係不算交好,但畢竟同學一場,像生病住院這種事難免要走走過場。
楚楚趕到醫院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著好幾位同學,看到關童童,眸子沉了沉。
她對508宿舍的人,一直沒有什麼好印象,看到她們,總會關聯想起那個消失六年的人……
“楚美女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看到了她,楚楚微笑走近,關切開口:“醫生怎麼說?”
“肖爽這次拄拐一個月,怕是跑不掉了。”有同學在一旁幸災樂禍,肖爽坐在床上聽了,一邊笑著說同學沒良心,一邊拿著枕頭砸她。
病房頓時熱鬧起來,同學之間就是這樣,經得起玩笑挖苦,縱使在病中,依然會覺得很溫暖。
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輕鬆,有同學問楚楚:“聽說你最近接了一起連環殺人辯護案,減刑辯護有把握嗎?”
楚楚輕輕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