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用品,薛阿姨還好奇不已,六年來雖說陸子初緋聞不斷,但卻從不把女人帶回家……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韓淑慧,但來人是誰還沒弄清楚,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把電話打過去怕是不太好。
誰曾想那個人竟然會是顧笙,薛阿姨在陸家工作多年,雖說不清楚陸子初和顧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六年來陸子初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無疑跟顧笙的音訊全無脫不了干係。
韓淑慧看到兒子這樣,難免會厭棄顧笙……所以今天看到顧笙的時候,薛阿姨內心有過小掙扎,這件事還是暫時不告訴韓淑慧比較好。
“薛姨,半個小時後你端杯牛奶上來,不加糖,阿笙要喝。”
薛阿姨有些晃神,這話是陸子初對她說的,但目光卻始終凝定在顧笙的臉上,一眉一眼,極盡溫柔。
他已很久沒有這麼語帶歡欣,開口喚她一聲薛姨了,很多時候回到空蕩蕩的家裡,多是無言,沉默的抽菸,然後按時入睡,機械的彷彿早已失去了煙火溫度。
如果陸子初的心是一片瀕臨死絕的湖,那麼顧笙就是那塊重重砸下去的石頭,唯有她可以扎進他的心窩裡,刺穿他常年以來加固的心防。
薛阿姨半途返身走下樓梯,就看到吳奈靠著沙發,單臂搭放在眼睛上,似是倦怠到了極點。
也對,都已經凌晨好幾點了。
“吳少爺需要來杯咖啡提提神嗎?”喚吳奈“吳少爺”是薛阿姨很久以前就對吳奈的暱稱,是開玩笑,也是一種身份上的尊重認可,久而久之就沿用至今了。
“好。”聲音彷彿在喉嚨裡滾了好幾圈才發出來,隱隱有些含糊。
薛阿姨覺得今天回來的三個年輕人都有些怪,吳奈出奇安靜;顧笙出奇漠然;陸子初……變化最大的那個人無疑就是他了。
……
對於阿笙來說,六年時光匆匆溜走,但她卻被命運禁錮在了21歲的靈魂裡,這麼多年來,似乎從未長大過,唯一學會的就是暗夜獨自靜處。
浴室裡,陸子初開啟所有的燈,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燈亮的那一刻,他能清楚看到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侷促和恐懼。
這讓他心頭一震。
把睡衣放在浴室外間檯面上,窺探到她心緒不穩,他退開一步,眸色卻比月光還要清潤,沙啞開口:“阿笙,我讓薛姨上來幫你。”
留她一人在浴室,他是不放心的。
抬眸,與他四目相對,阿笙容顏蒼白:“我一個人可以。”不等他拒絕,她又極平靜道:“在西雅圖,我一個人也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陸子初沉默,呼吸瞬間似乎開始變得虛弱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很慢的說:“我看到了,你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語氣憐惜,何嘗不是縱容?
恍如初見。
只餘她一人在內的浴室裡,阿笙脫掉那條濡溼的內~褲,虛弱的靠著牆,心頭鈍痛蜇人,她就那麼失神的看著,眼神空洞洞的,凌遲著她無力救贖的靈魂。
眸子裡一片氤氳,將自己浸泡在浴缸裡,所有重逢帶來的歡喜全都幻化成了泡沫,彷彿此刻外面的天氣,溼冷中纏綿下著小雨。
就連老天也在哭,憑什麼她就流不出一滴眼淚呢?
……
浴室外,陸子初站在臥室內掃視一圈,片刻後開啟門走了出去,如此又過了兩分鐘,吳奈也來了,陸子初伸手指了指房間裡擺放的花瓶和盆栽,吳奈心照不宣,幫他一起搬到了外面。
所有陶瓷類和玻璃類的器物全都清理出去,走廊裡吳奈問陸子初:“你擔心阿笙傷害自己?”
過了一會兒,陸子初淡淡答道:“我是怕這些東西在不小心打碎的情況下,會傷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