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但偏偏這人神情最自然,漆黑的眸子和光線融合在一起,令人猜不透也摸不著,走進臥室時,整個人看上去從容閒淡到了極點。
楚楚先是被阿笙氣的不輕,現如今被陸子初狠狠捅了一刀,忽然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就像是尖刀一寸寸扎進了心臟最深處,疼的血肉模糊。
她死心了,一趟望江苑之行,親手打破了營建多年的堅實城堡,自以為華麗無比,輕輕一推,才發現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楚楚看著顧笙,又看了一眼陸子初,那一眼感情太凝重,有怨有惱有恨,也許還有那麼一層死寂包裹在裡面。
眼前漸漸模糊,但終究還是湧上了淡淡的不甘心,她說:“你們都有病。”
顧笙有病;陸子初有病;韓愈有病,那她呢?
陸子初不回話,阿笙不回話,陳煜更是沉默的很,說別人有病的話,通常自己都病的不輕。
陸子初靜靜掠了楚楚一眼,那眸光比冰塊還冷,開口說話了:“陳煜,把楚小姐請出去。”
這次,楚楚是真的面無血色了。
心漏掉了好幾拍,整個人都麻木了,離開望江苑的時候,風吹在臉上,下意識伸手摸去,竟是滿臉淚痕。
坐上車,雙手握著方向盤,楚楚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彷彿丟失了最心愛的東西,之前壓抑的淚,終於在這一刻撲簌簌的砸落下來。
痴迷多年,到頭來卻發現,有些人有些事,哪怕她拼盡一切,註定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愛可以給,但不能要,顧笙說的對,在她和陸子初的感情世界裡,任何人其實都是塵外來客。
他們是這世上最自私的人,自私到只愛自己所愛的,至於其他人,就像他們手中的情感傀儡,仗著別人喜歡,便可以肆意踐踏。
顧笙就是一個小偷,專偷她在乎的人和事;陸子初呢?陸子初他不是壞,他是太狠。
……
陸子初的狠,從來都是針對別人的,即將32歲的男人,性情就像海洋一般深沉,初見顧笙,開始品嚐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甜,於是一顆心便系在了她的身上,也只為她柔軟。
他甘願被她眼神捕捉,滿足她一切不合理的要求,只要她是快樂的。
楚楚畢竟幼時像個小尾巴一樣跟隨他多年,但他卻可以在言辭間不給對方絲毫面子,這個男人早已不能用“好”、“壞”來界定,不管是哪一個陸子初,都是不容人小覷的。
此刻他走到阿笙身邊,輕聲喚她的名字:“阿笙……”
阿笙沒有看他,盯著相框發呆,這張床讓她臉紅,相框裡經過歲月變暗的顏色讓她臉紅,他的舉動更是讓她無顏以對……
她不說話,他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握住了才發現阿笙手指冰涼的很,於是緊抓不放,骨節間纏綿入骨。
“你怎麼能這樣?”阿笙掙開手,彎腰把相框反過來壓在床褥上,就是不想看。
“怎樣?”
他偏偏笑意融融,拿起相框,放在了床頭櫃上,擺放好位置,單手插在褲袋裡,盯著相框看,阿笙看著他,覺得那眼神太灼熱,看的她頭都是暈的。
陸子初這時轉臉看著阿笙的眼睛,知道她尷尬,乾脆止了笑:“初~夜不該留作紀念嗎?”
他這麼一打趣,之前不快和芥蒂忽然間全都消失了,但阿笙面上卻是羞惱的,陳煜還算有眼力勁,下樓後就一直沒有再上來,阿笙覺得臥室裡溫度似乎也太高了一些,明明沒有開暖氣,但卻蒸的臉頰發燙,這房間是萬萬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看到床,就想到了初~夜情事,還有那相框,似乎太豔情了一些。
阿笙轉身朝外走去,陸子初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在外面用完午餐,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