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往,在離開他時,她從不曾想過帶走他的任何一樣饋贈,就這樣毫無眷戀地走了,連回頭看他一眼也不曾。
“靖傑,進去了吧。人都走遠了,再依依不捨也沒有用。”紀蔚然軟語勸道。此刻的他真像只戰敗的獅子,迥異於之前的自信滿滿。
“誰依依不捨了?”任靖傑騖猛的眼神轉向他,受不了紀蔚然眼中的同情。“我是要確定她真的離開,不要再回來騷擾,這樣我才會安心。”
“怎麼說都行。”紀蔚然順著他的話。跟一頭自尊受損的動物是不能講道理的。“這樣也好。”對他們雙方都好。
冷如風在一旁默默無語。他的立場始終不曾改變,但這井不代表他真樂見侯爺變成這副德性,看侯爺傷心難過,他也不好過啊。
“如果念慈沒有丈夫就好了。”紀蔚然嘆道。身分地位都還好辦,但事關禮教名節,一切是沒得談了。
“你對她仍沒死心?”雖然莫念慈已不在,任靖傑仍感到一股妒意。
“不死心也不行了。”紀蔚然一副惋惜狀。
“我知道。”任靖傑懂得他的暗示。“時間,我需要時間。”他真的需要時間來忘了她的一切。
“跟我去關外如何?”紀蔚然突然想起。“你一向喜愛軍旅生涯,不如跟我去重溫一番,如何?”
“我也去。”冷如風搶著說道。“我還沒說要去呢!”任靖傑沒好氣地說。
“就當你已經說了。”紀蔚然自下決定。“明兒個就出發,不過,我們可不坐馬車。”他不忘提醒道。
世事難料,經歷過官庭中無數的權利鬥爭,都能全身而退的於大任,卻難逃病痛的摧殘,在一場熱病的侵襲下了卻了殘生,而他生前熱切期待的孩子,連一眼也來不及看。不禁讓人感嘆世事的無常。
自於大任死後,他的龐大家產全遺留給莫念慈和她的孩子。生活雖然不虞匾乏,並不代表她的日子就此安適。
對於她所產下的孩兒,不少人是持著懷疑和輕視的眼光著她,只是礙於她身後的龐大家產而有所顧忌,不過背後仍是議論紛紛。誰叫老爺死得這麼早,連為她聲援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她自己的兄嫂也是如此,理所當然地邊打理著她繼承的家產,邊嫌棄著她的敗壞門風。但是,人哪!再怎麼瞧不起她,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一想到這些事,莫念慈也只能搖頭苦笑。說來可笑,她的生活仍跟成親之初一樣,不因夫喪而有所改變。老爺之死,她是難過的,卻不曾真正傷心。而兄嫂因老爺的驟逝,成了最直接的受益者,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會難過?
只要想到沒人為了老爺的死而哀傷,莫念慈便一陣內疚,莫怪老爺生前會汲汲於香火的傳承,他一定是怕別人就此忘了他吧。
日後小杰長大了,她一定會讓他繼承於家的香火的,也算是報答老爺對她們母子的恩情;至於小杰那個無緣的爹,就當是南柯一夢吧。
一年多了,他不曾再出現,一定是早忘了她這個人了,也許他已成親,也有了自己的兒女。其實這樣也好,她也不必擔心他會來搶走小杰。
今後,她的生活重心,該是撫養小杰安心長大,好繼承老爺留下的一切。不過前提是,她必須留意大哥、大嫂,以免他們將所有一切都中飽私囊,到時小杰啥也沒有。偏偏她沒有做生意的才能和手腕,如此龐大的家業也不是她一個女流之輩能挑得起的。所以即使知道兄嫂他們正吞併著老爺留下的資產,她也無計可施。
也許,她還該慶幸兄嫂他們願意供養她們母子呢!至少還把念慈樓留給她們母子住,而主屋則在他們怕地觸景傷情的“好意”之下,讓兄嫂一家人住了進去。
現在的她,活動範圍不出念慈樓,幾乎像是被軟禁似的。其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