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荊淼是截然不同的,但那也只有荊淼,不包括荊淼所認識的任何人與不相干的其他人。
特權只有在稀少時才被稱為特權,若多了,就一點兒也都不稀罕了。
所以謝道吝嗇無比的,將自己僅存的唯一一點柔軟,全放在了荊淼身上。
蒼烏到底已經活得有些年頭了,自然是不會為這種事而過多的悲傷痛苦,他心中在這會兒,反而已經開始為滿懷期待的荊淼隱隱約約的擔憂了起來。但再怎樣的鐵石心腸,一起長大的師兄如今成了這般模樣,甚至對自己滿懷殺意,蒼烏也確實不願意再多留下受罪,便嘆了口氣,與荊淼道別後離開了。
荊淼看著蒼烏離開,這轉過身,他瞧了瞧謝道的手,神色忽然冷漠了下來。
他的臉本來是很清俊端正的,適合那種淡淡的,毫無波瀾的笑意;但是他冷下臉的時候,卻有一種霰雪般的寒意,像是一把森冷無比的劍出鞘時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碰,卻又怕受傷。
謝道不怕受傷。
第67章 伏筆
一塊方形的藍色手帕,沒有一點繡紋,洗得微微有些發白,樸素無華,只有一點似有若無的香氣。
謝道已經看著這塊手帕好幾天了,他把這塊手帕輕飄飄的蓋在臉上,像是入了夢一般,悄無聲息的坐著,微微仰著頭,灰白色的長髮從椅的靠背上零零散散的垂落下來,像是一具尚未失去溫度的屍體。
常丹姬跟殷仲春一塊兒擠在後頭瞧了兩眼,嘖嘖有聲,但不敢到前面去,生怕謝道一個不高興就抽出劍把他們倆給捅了,那真是找誰都沒地兒說理去了。謝道的脾氣不大好,打從他出名那一刻起,他的脾氣就沒怎麼好過,常丹姬跟殷仲春雖然覺得有些在意,卻也不是很敢去惹他。
呆了好一會兒,常丹姬實在是憋不住了,她推了一把殷仲春,壓低了嗓音問他:“什麼玩意,那帕子哪兒來的?老大他本來就瘋得糊里糊塗的了,你可別害他。”
“我能害他?!”殷仲春要不是顧忌著謝道還在休息,他能跳上天去,急急道,“我也得有這個本事啊!我倒是想呢,我行嗎?”
常丹姬嘖了一聲,瞄瞄他的小身板,衝殷仲春胸口一拍,問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兒?那帕子是哪個姑娘給的,你說一聲,就是卿龍君的女兒咱們也給他搶過來!生米煮成熟飯,叫老大日後再也別想那個什麼荊淼了!”
卿龍君是望川界現如今勢力最大的修士。
“晚了。”殷仲春翻了個白眼,“就是大嫂給的。”
常丹姬“噢”了很長的一聲,問了個特別現實的問題:“長得怎麼樣?”
“反正都沒有老大這麼有特色。”殷仲春嘆氣道,“他為人脾性好像很冷淡,不好接近的很,說話規規矩矩的,沒意思透了。不過老大見著他就不發瘋了,你還真別說,對症下藥,嫂子就是老大那貼藥。”
“那老大吃了藥怎麼看起來好像不但瘋,而且傻了?”常丹姬又問道。
殷仲春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臉上卻是沒好氣的道:“停藥了唄,他現在不肯去那瞎子家裡,你又敢去綁那貼藥來了?要是一個落不好,老大病是好了,咱們命也直接見閻王去了。”
常丹姬啐了他一口,但也有這個擔心,可實在是憋不住了,就慢悠悠的自桌椅後頭站起來,隔著一大段距離問謝道:“老大啊,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嗎?要不咱們出去殺個人放鬆放鬆心情?讓你開心開心?今天你想殺誰,秋八劍?道天旅?要不……”
“不殺。”謝道翻了個身,悶悶不樂的說道。
完了,瘋老大連人都不殺了,情況看來很嚴重。
常丹姬跟殷仲春神情凝重的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殷仲春在常丹姬的眼神攻勢下清了清嗓,開口道:“老大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