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就是這樣溫柔,即使因為工作的關係非常疲累,也不會在做完後先行睡著。
他會關心朔夜的身體,替他清洗擦拭,有時還會預防性地抹上藥,就為了讓朔夜隔天別太難受。
朔夜不想哭出聲。
好想就這麼死了算了。
明明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卻還天真地乞求上天的憐憫。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了朝傑的幸福,他把自己一生所有的快樂儘量濃縮在短短的時間裡。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這短暫的時間還沒走到盡頭,幸福就先灰飛煙滅。
沒錯,一切都會改變。
沒有這麼簡單。
他不該存有期待,不該輕易相信。
最終……還是變了啊。
「炎……」最後的呼喚,只能埋葬在深深的悔恨之中。
等他回來。
這是朔夜停止哭泣後,唯一浮現在腦中的念頭。
撐著疼痛的身體走到浴室,洗好澡出來後,他就這麼呆呆地坐在床沿。
等到夕陽西下,等到月兒高掛,朔夜一動也不動,象是雕像一般,對周遭的一切毫無反應。
等到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又在渾沌中醒來。
第二天醒來的特別早,可能是少了早已習慣的溫暖體溫。朔夜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幾秒後,坐起身來往房門的方向看。
沒有人回來過。
一點痕跡都沒有。
朔夜已經搞不清楚胸口那沉重的感覺是什麼了。有點痛,有點酸,有點想哭。
傍晚的時候身體有些微燙,晚上就發了高燒。應該是傷口發炎所致。但是到了凌晨體溫就恢復正常。異於常人的自愈能力,卻讓朔夜一陣惆悵。
如果可以因為細菌感染窒息而去,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他無法如願。
沒關係的,朔夜。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定會回來的。
持著這樣的想法,朔夜又在床沿坐了一天。
今天下午下了雨,朔夜努力想換個心情,他走到陽臺邊澆了澆花,雖然說下了雨也許沒有澆花的必要,但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件事。
天色濛濛,細雨悄悄地下著。世界彷彿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唯一人獨醒。朔夜頭一次覺得原來時間可以這麼漫長,漫長到一點走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像雨一樣,靜靜地等。
等著那一直沒有回來的人。
忘了這是第幾天了,朔夜簡單吃了點冰箱裡的生菜,在餐桌旁坐下。
等到回過神來時,印入眼裡的是掛在琉璃臺上的水果刀。他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離開飯廳。
幾秒後他又走了回來,手上拿著幾把家裡的剪刀和針線。他將廚房的菜刀和水果刀放在餐桌上,拿過兩塊布將這些東西包起來,封箱。然後將小箱子拿到儲藏室鎖上,把鑰匙丟進排水孔。
渾渾噩噩從睡夢中醒來,朔夜發現自己側躺在冰冷的客廳地板上。
他不記得自己怎麼會睡在這種地方,只記得好像是想要喝水,所以從房間走出來。頭有點暈,他伸手敲了敲,慢吞吞地站起身。
外頭很黑,牆上的鐘指著凌晨三點,朔夜隱約記得想要喝水好像是下午的事。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的氣息。
這一天,朔夜開始在想,那個人究竟到哪裡去了?
算一算,已經快兩個月了。
朔夜一直沒有踏出家門一步,他怕他一離開,會跟那個人剛好擦身而過。
藥也快吃完了,離自己回家一趟的日子越來越近。
可是他不想離開。
在那個人回來之前,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