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留宿是餘微的主意,一系列程式卻是杜恆澤辦的,她跟在他身後上了賓館的二樓,為了掩飾尷尬還故意忿忿地說:“剛才前臺那人什麼眼神呀?!搞得我好像某種社會工作者。”
杜恆澤好笑地看她,剛想說話,手機在安靜的走廊裡叫囂開來,杜恆澤拿出來看了一眼,直接結束通話,於是餘微大概能猜到是誰。幾乎是立刻,手機又響,杜恆澤皺眉結束通話,然後關機。
餘微抿了抿唇,小聲說:“要是……”
“沒有‘要是’。”杜恆澤乾脆的打斷她,開了門率先讓她進去。
洗澡時餘微差點睡著,迷迷糊糊地拿衣服,手一滑裙子就掉在地面被水浸溼,她懊惱地捶腦袋,在浴室裡搜尋一遍,發現她只有浴巾可以使用。
她輕輕拉開門往外看一眼,電視還開著,旁邊被吃完的燒烤還殘留著一些香味,杜恆澤半躺在靠窗的那張床上,手上拿著遙控板,眼睛卻已經闔上了。
餘微鬆了口氣,圍著浴巾以最快的速度往離自己還較近的空床跑。她剛撲上床裹好被子,杜恆澤就揉著眼睛醒過來,看來是被她跑動時拖鞋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吵的。
杜恆澤先是茫然地看了眼大敞的浴室門,然後才看見隔壁床裹得像蠶蛹只露了一張臉的餘微,在他奇怪的目光下,餘微把下半張臉也埋進被子,嗡嗡地說:“裙子打溼了……”
杜恆澤露出‘我就知道’的無奈表情,進浴室把裙子取出來用衣架掛在通風口,自己簡單地洗漱完畢,關掉大燈和電視,回到床上調暗床燈,側躺著和她隔著床頭櫃的寬度對望,笑說:“既然你是來看我睡覺的,我睡了,你撐住。晚安。”說完真的閉上了眼,連呼吸也變淺。
這房間臨街,雖然窗戶和窗簾關得嚴實,外面馬路上車輛駛過的聲音仍舊能聽到一二,房間裡倒是很安靜,只有空調運轉時鐘滴答的聲音。餘微慢慢適應了微暗的光線,覺得空調開得太低,摸到櫃子上的遙控板,滴滴兩聲調高溫度,復又躺好,看著他平靜的睡臉,剛才濃重的睡意一層層褪去。
就這樣看了一小會兒,他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餘微吐吐舌頭,這麼快就睡著了?她伸直手臂,還是夠不著他的臉,隔著十厘米的距離,隔空臨摹他的五官,突然覺得能把他畫下來也不錯。
空氣為畫紙,手指為畫筆,拳頭為橡皮擦,她玩得不亦樂乎,第N次修改眼睛時,模特突然睜開了眼,她嚇了一跳,迅速收回手,呵呵笑說:“吵醒你了嗎?”
杜恆澤搖頭,他本就是在裝睡,以為她會很快睡著,他也能安靜地看看她,誰知……她小手動來動去時的掌風讓他不得不張開眼睛,“你還真的在看?”
餘微點點頭,又不好意思地說:“看你的臉能催眠誒……我現在好睏。”說著還意思意思地打了個呵欠。
杜恆澤也不惱,只笑眯眯地看她。
餘微也不甘示弱地對視,只是原本好笑的目光到後面就變了模樣,她眨眨酸澀的眼,吸吸鼻子問:“我可以過來嗎?”
杜恆澤頓了頓,往裡面挪了挪,餘微裹著空調被跳過去,杜恆澤笑著看她撲騰著躺下,將她猶溼的長髮順好,連人帶被子抱住,親親她的眼皮,“好了,睡覺吧,明早我要回家拿行李。”
餘微點點頭,身子卻往下縮直到腦袋埋進他胸膛,腿隔著被子踩上他的腳背,杜恆澤悶笑兩聲,閉上眼睛睡覺。可她繼續動來動去,手胡亂伸出來亂舞,杜恆澤一把拉住她的手,威脅道:“別折騰了,我可不是柳下惠的傳人。”
餘微的臉迅速竄紅,沒好氣地嘀咕:“我是熱……你來蓋兩層被子試試!”
原來是因為她裹得太緊的被子外還有一層他的被子。
杜恆澤起身調低了一點溫度,以為她這下能趕緊睡覺了,懷裡的人剛安分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