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那一瞬間,餘微對自己這種說不清是天生還是後天養成的多慮性格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厭惡,她只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幸運的是,這個人也喜歡她,甚至比她喜歡他的更多,就這樣簡單的事情。
就這樣簡單,不論他的歌聲動聽與否,不論周圍人的眼神曖昧居多嬉笑居多還是祝福居多,不論今後有多少荊棘坎坷,不論他們的心意能否持續到永久,她只要這一刻。
這一刻,他拿著麥克風,低頭看她,眼裡盛滿笑意與□裸的眷戀;這一刻,她仰視他,眼睛晶亮得似波光瀲灩的湖水,卻仍舊微笑著,大大方方地展示著臉頰上動人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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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餘微坐在快餐店靠窗的位置和桌上可愛的流氓兔大眼瞪小眼,她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它眯著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好笑,便伸出手去戳它軟軟的肚子,呵呵笑起來。
這是杜恆澤那稱不上唱歌的唱歌得到的特別禮物,他借花獻佛扔給餘微,她收下了禮物,卻拒絕攜帶,耍賴說他唱那歌算不上丟臉,一個大男生抱著這個走在街上才是真丟臉,於是兩人從廣場中心區來這裡的一路上,杜恆澤的回頭率再次暴漲。
想起他鬱悶又無奈的臉,餘微揪著流氓兔的耳朵,傻傻地笑。對面的位置有人落座,擋住視線的流氓兔被無情地擰走,餘微不滿地把兔子搶過來抱在懷裡,怒目而視,“幹什麼?!這是我的!”
杜恆澤嫌棄地看著被她親密抱著的兔子,“這麼醜你也喜歡?”
“我就喜歡醜的!”餘微面不改色地回答,杜恆澤往這邊推餐盤的手一頓,然後繼續服務周到地把屬於她的那份午飯在她面前擺好,好一會兒才低聲嘀咕:“我有那麼醜嗎?”
正在喝湯的餘微差點噴出來,一陣猛咳後臉頰微紅,不知道是咳得還是其他原因,她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掩耳盜鈴般遮住太過明顯的笑容,看著給她送清水的人,一字一句地說:“你唱歌時是挺醜的。”
杜恆澤就著遞水的姿勢手撐在桌面上靠過來,“是嗎?我怎麼看見有的人雙眼冒紅心直盯著我看呢。”
餘微臉更紅,不自在地扭頭看看周圍,沒人留意這邊,她才撇嘴不喘氣地說:“是嗎?我站在最前排,不能看見後面的情況,也許真的有人審美異常,覺得那時的你值得花痴呢。”
杜恆澤只看著她笑,餘微遲鈍地覺出這話簡直就是在說她自己審美異常,更加羞怒,嗔怪地瞪他,推開他的腦袋,拿起勺子吃了好大一口米飯,氣鼓鼓地包著嘴慢慢嚼。
這頓飯,到底兩人都沒吃好,撐著下巴看對方吃飯的呢,沒工夫動什麼筷子,被看的這位在一開始的狼吞虎嚥後,也慢慢裝起矜持來,小口小口地喝了配湯,優雅地擦擦嘴,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吃好了。”
杜恆澤從凝視中回神,看看她碗裡還剩了一半的飯菜,下意識地問:“吃飽沒?”
餘微朝天花板送了個白眼,他還知道關心她吃飽沒嗎?要他真想她吃飽吃好,就不應該盯著她看嘛,又不是沒看過。
杜恆澤卻渾然不覺地繼續說:“你比去年還瘦,應該多吃點,有點肉才好。”
餘微扶額低嘆,“以前為什麼不知道你這樣婆媽呢?要早知道……”
“早知道怎樣?”杜恆澤理直氣壯地說:“早知道也不能再甩我一次!”
發散思維真可怕!餘微暗吐舌頭,再說,她什麼時候甩過他了!她只是不理他而已!那也是為了他著想!她是多麼善良啊!
下午坐在空調涼風嗖嗖的電影院裡看電影時,餘微有些出戏,想起這兩天戲劇性的變化,很符合環境地起了些雞皮疙瘩。
以前的以前,在沒有遇上杜恆澤、在沒有喜歡杜恆澤的以前,哪能想象自己也會有如此瓊瑤的潛力?那時他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