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突然一沉,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那次抓周禮過後,銘安也在歲月的流逝中逐漸成長。不過,除了在先生的課堂上隨手畫的畫惟妙惟肖之外,他並未顯露出其他領域的過人天賦。那原本對他寄予厚望的父親和爹爹,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在遇到旁人時敷衍地誇讚他幾句“懂事”罷了。
在跟著先生學習的日子裡,銘安也同各位兄長一道修習那些繁瑣複雜的禮儀體統。這對於尚年幼的他而言,是枯燥且無趣的
記得某一天,三哥如同往常一樣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書房。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裝滿蘋果的籃子,紅彤彤的蘋果散發著水果的香氣。三哥先是將蘋果一一分發給其他兄弟們,只不過當輪到銘安時,三哥卻突然停下了動作。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然後地將手中的蘋果隨意扔到了地上,冷冷地說道:“想吃就自己去撿吧!”話音未落,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去找其他哥哥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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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滾落在腳邊的蘋果,銘安的心中五味雜陳,他只是默默地走上前去,彎下腰撿起那個沾滿塵土的蘋果。他輕輕地用衣袖擦拭掉上面的灰塵,然後輕輕地咬了一口,很酸,是銘安吃過的最酸的蘋果。
自從那天起,銘安上學堂聽課的機會便無情地被剝奪了。置身於這座偌大卻又冷漠的王府之中,他彷彿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似乎自己存在的價值早在呱呱墜地之時便已註定。
漸漸地,銘安在眾獸眼中變得越來越透明,彷彿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年僅三歲的他,早早地學會了下廚做飯。猶記得有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米缸,各種各樣的雜糧瞬間灑落滿地。銘安心急如焚,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這一片狼藉。恰巧此時,沈伯路過此處,目睹了這一幕。這位善良的熊獸人管家並沒有責備銘安,而是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小腦袋瓜,不僅耐心地幫助銘安一同收拾殘局,還趁此機會教會了銘安辨認各種不同的稻穀。
沒過多久,銘安被迫離開了原本居住的房間,搬進了簡陋的柴房。而在他為數不多的閒暇時光裡,更是被責令要去替哥哥們清洗衣物、整理房間。曾經那個被父親和爹爹寵溺地擁入懷中的孩童已然遠去,如今的銘安,或許在他們的心目中,僅僅只是一個讓人失望的“失敗品”吧,他比不上那些哥哥們,銘安確實在各種才藝方面有些天賦,但才藝不能給王府帶來相應的價值。
住在簡陋柴房裡的銘安,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時常會毫無徵兆地突然流鼻血。那一天,一家人正圍坐在飯廳那張大大的圓桌上共進晚餐。大家有說有笑,氣氛融洽而溫馨。然而,對於銘安來說,這樣的場景卻與他格格不入。
就在銘安埋頭扒拉著碗中的飯菜時,突然間,他感覺到鼻腔內一陣溫熱,緊接著,一股鮮紅的液體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徑直滴落進了他手中的飯碗之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銘安心驚膽戰,他下意識地想要掩飾住這尷尬的一幕,可還是晚了一步。
正巧此時,坐在一旁的大哥不經意間瞥見了銘安飯碗中的血跡,他的目光瞬間凝固,臉上原本洋溢著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鄙夷和厭惡之情。大哥毫不留情地將此事告訴了坐在主位上的爹爹,爹爹聽後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從那時,銘安便再也沒有資格登上那張象徵著家庭團圓的大圓桌。每當開飯時間到來,其他家人都會歡歡喜喜地依次入座,互相分享著一天當中的朝中見聞,而銘安在大家用餐過後去到廚房半飽一頓,吃沒有多少肉的排骨,被二哥看到了也被批評“像沒見過吃的一樣,居然用爪子拿著……真是沒教養!”。
圓桌,意味著團圓,大家緊挨著彼此,促進親人之間的感情,但那張桌子在銘安心裡,就好像透過柴房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