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穆之停住腳,露出驚疑的神情。
司馬邳微微側過臉,看著王穆之,神情淡淡的。
王穆之又走近兩步,這才看清司馬邳頭上纏著布條,身上也有傷,她快步來到床前,伸手要碰司馬邳,「殿下怎突然受傷了」
司馬邳微微側過身,揚聲喊「福寶」。
王穆之臉色有一絲尷尬,但眼裡仍是關切,在床邊坐下,道:「殿下為何要瞞我我是殿下的妻,與殿下休慼與共,何況是受傷這麼大的事。」
司馬邳剛才裸著膀子也一派坦然,此時卻將外衣拉攏,擋去身上的外傷,「行了,吵得我頭疼,剛才不是說瞧一眼就走,現在瞧過了,可以走了。」
王穆之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道:「殿下受了傷,我如何放心得下。」
司馬邳不客氣道:「有什麼不放心,你是會看病還是會熬藥別在這惹我脾氣。」
兩人夫妻多年,王穆之知道他脾氣向來喜怒難測,咬了一下唇道:「殿下總該告訴我如何受的傷。」
衛姌一聽就緊張起來,剛才從福寶打圓場的舉動,她猜出司馬邳不會大罰。但王妃卻不一定了,就剛才看著,她對司馬邳身體十分關心。衛姌餘光偷偷朝上瞥去一眼,被司馬邳看個正著。
他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
衛姌心一時都有些發涼。
只聽他緩緩道,「宴席時我登花園山石不小心摔下來,說起來,怎麼園裡那處無人掌燈」
王穆之先是一怔,立刻明白過來,那是她有意吩咐過,在謝宣過來時那一片不要掌燈,哪裡知道司馬邳不巧就摔傷了,她沉默片刻道:「今日宴會用的人多,許是下面疏忽了,我會問個明白。」
司馬邳撇了撇嘴。
王穆之看著他的神情,莫名就有種發虛的感覺,她掃了一眼司馬邳頭身上的傷,又問:「太醫可看過了,如何說」
司馬邳卻不耐煩和她掰扯這些,道:「你剛才在外面說阮氏怎麼了」
王穆之自進來,關切他的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又聽他主動提起阮珏,心裡不禁有些泛酸,道:「阮氏久侯殿下不至,宴席結束殿下也沒有去,她不敢睡,讓婢女來我這裡打聽。」
今日宴席就是為了阮氏而辦,她正式入府,按理司馬邳今天應該去洞房,哪知夜裡從山石摔下,內侍們剛才亂成一團,忙著叫太醫下方拿藥,沒人想到告知阮珏,倒讓她惶惶不安一夜,至今仍不敢睡。
司馬邳道:「讓她歇吧。」
王穆之答應一聲,目光忽然轉向跪在地上的衛姌。
剛才進來看見那一幕讓她詫異,若是平常也沒什麼稀奇,但衛姌長得太好,司馬邳垂著臉和她靠近的樣子,無端就令人遐思。
「衛小郎君怎麼跪在這裡,莫非和殿下受傷一事有關」王穆之問道。
衛姌自覺這晚運氣倒黴,如今又遇上王妃,垂頭道:「殿下摔倒時我未及救護,是我的錯,請娘娘責罰。」
王穆之皺眉,她心中將出身看得極重,雖然剛才讓她有些不舒服,仍是開口道:「殿下,衛小郎君年幼體弱,情有可原,也不必苛責太過。」
司馬邳嘴角噙著一絲譏諷的笑,擺手讓她離開。
王穆之還想要說幾句,但見司馬邳意興闌珊的模樣,只好站起身離開。
衛姌跪了許久,腿都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馬邳故意這樣折磨她,但眼下也只能忍著。她趁著王穆之離開,悄悄錘了幾下腿。
司馬邳側過臉來看見了,乜斜著眼道:「衛小郎君可是抱屈」
衛姌立刻道:「沒有。」
司馬邳呵地冷笑,「連王妃都為你說情,該如何責罰你呢」
衛姌磋磨一晚上,此時已經不慌了,抬起眼,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