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不會把這稱為背叛。如果我的犧牲能換來最終的勝利,我很樂意戰死沙場。”
露西亞點了點頭,隨後用著了搖頭。
“ 是的,在這裡的每一位空中花園的戰士都像您一樣,願意為一場自己看不見的勝利付出鮮血和生命。 這是因為我們受過這樣的教育,我們擁有這樣的覺悟,我們就是為此而生的軍人。
但是平民們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以及必須理解遙遠的勝利的意義,以及為此抹殺自己的所有個人意志。
我們不就是為了保護人民的自由意志,站在這片土地上的麼?剛才的情境裡,如果您的部隊保護著一批民眾,這時統帥部傳來放棄這些民眾的命令,你又會怎麼做?”
獨屬於麗芙那溫柔的聲線從一旁傳來。
“您會直接放棄抵抗,讓敵人殺戮您保護的平民嗎?”
“或者說,您是否會下達命令讓士兵們戰鬥到死,直至最後一人?對於平民來說,軍人本應保護他們,但當軍人有能力卻未能全力保護他們時,這種行為被稱為背叛。”她的眼神堅定而嚴肅,似乎在質問著漢斯。
露西亞的聲音接踵而至。
漢斯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搖了搖頭。
“不要試圖跟我偷換概念。”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顯然對露西亞的話並不認同。
露西亞毫不退縮地回應。
“《世界聯合政府救災和緊急援助法》只適用於世界聯合政府的公民,當你引用這部法律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將這些人視為自己的同胞了,難道不是嗎?”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忽視的邏輯力量,絲毫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總指揮。
這時,一直沉默的麗芙開口了。
“總指揮,請您看一看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正是您所保護的百姓啊!”她的目光充滿了期待和懇切,希望漢斯能夠理解她們的立場。
麗芙 的語氣帶著些懇求,似乎又帶著些質問。
“他們是父母、夫妻、兒女、姐妹、兄弟,他們沒有做錯過什麼。 只是災難選擇了降臨在他們頭上。他們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就是守護他們的家園直至最後一刻。指揮官去找那個孩子,只是因為不忍心看到孩子的長輩哭泣,只是因為這是伸出雙手,就可以保護的人。”
漢斯眉頭一皺,十分不滿對方這以下犯上的語氣。
“ 夠了,就說到這裡吧,我已經讓你們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 今天的情景我並非第一次面對,早在大撤退時我就已經見過太多我無力相救的人。 那時地平線是紅色的,四面八方都是死亡,唯一的生路是往天上去。戰爭的規律很複雜,同時也很簡單:一切因素都可以換算成有生力量的加減法,有生力量先減到零的一方就是輸家。”
“ 我們可以考慮感情,但戰爭不會,帕彌什病毒也不會。 在病毒面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儲存有生力量。 有人說我們這是虛偽,可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批判虛偽。 你們看到眼前有人在為自己的孩子哭泣,可如果不阻止紅潮進入海洋,那麼將會有幹千萬萬的人為自己的孩子哭泣。”
“你有能力保護這千千萬萬人中的每一個嗎?你有能力在每次遇到艱難抉擇的時候都救下所有人嗎?這是你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抉擇,對嗎? 我向你們承諾,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隨即他擺了擺手,走進了屋裡,隨即關上了門,灰鴉小隊三人剛想進入營帳,就被護衛著漢斯的構造體攔在了外面。
麗芙仍然沒有徹底放棄。
“這樣做太殘酷了。 漢斯總指揮,請您再考慮一下,不是為了榮譽、也不是為了信仰…這種毫無意義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