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媽媽,是不是也這樣開心,心甘情願把一生都押在這個薄薄的血色證書上。辦離婚證的她,孤獨一個人,連唯一的女兒都不在身邊,又是什麼樣的心情。籤一個字,情結;再籤一個字,緣盡。她可曾有過悔恨?
現在的自己,又是在幹什麼?
張美麗這一天過得恍恍惚惚,和孔明去買了菜,兩人一起回家做飯。
她問:“想吃什麼?”
“排骨,”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他很快回答道。
張美麗輕鬆地撇撇嘴,糖醋排骨是她最拿手的一道菜,她只以為孔明是喜歡那味道才想吃。
菜做好了盛到盤子裡,她正低著頭擦手準備下一道菜,身後靠過來一個溫熱的物體。
她反手打了一下:“去幫忙切菜,我刀工沒你好。”
輕易捉住一雙小手,孔明從後面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手掌包著她的去抓盤裡的食物,張美麗皺眉:“手拿不衛生。”最後還是沒拼過力氣,挑了塊帶脆骨的肉送到他嘴裡。
他就著她的手把排骨慢慢吞進嘴裡,吃到頭嘴還沒停,含下那小巧的指頭。也不知是吃排骨還是吃人,柔軟的舌尖挑逗地撫過她的手指,纏綿地吸吮手心。
張美麗只斜眼瞄了他一眼,就腰部一緊被抱上料理臺坐著。她兩條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喘著氣低聲問:“你不吃飯了?”
“比較想吃你,”他雙眸黝黑髮亮,深不見底。
等到想起來還有大堆菜晾在廚房已經快半夜,張美麗翻身靠著床沿,一動也不想動,終於可以睡覺了。
“美麗,”誰知這人還不肯放過她,硬是把她拉到中間扳過身子,不停地晃她。
“幹什麼?”她眼也不睜,不耐煩地問。
像是有話一定要現在說,孔明把她拉坐起來,兩人面對面。
想他又是哪根白痴神經發作了,張美麗冷眼看他。
孔明低頭,抓過她的右手拉近自己,俯下身嘴巴湊到她的耳邊,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輕微地呼著熱氣。
她睡意正濃,下巴抵在他肩頭,半天什麼也沒聽到就閉上眼,心不在焉。
空氣像是停止了流動,一切都沉寂下來。
“張美麗,”她的手指突然被挑起來,有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撞進她的耳膜,“我愛你。”隨即手指根部一涼,像是有什麼東西套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無名指上多出的銀色指環,小鑽石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若隱若現的亮光。
他把纖長的手指張開擺在她面前,笑著說:“你看,我也有一個。”
她的目光又粘在他的手上不放。
“被嚇到了嗎?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孔明意外地有些羞澀,“不能給你的更好的,對不起。”
看張美麗不說話,眼眸閃爍不明,愣住的可愛樣子,他心裡暖暖的。重新扣住她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
他幾乎可以聽到胸腔裡的心跳聲,問她:“感受到了嗎?”
她終於能聽見自己的聲音:“什麼?”
他眼簾輕輕闔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臉上幾乎是陶醉的神情:“很幸福……”
張美麗失眠了,孔明早已入睡。她的腰被摟得很緊,額頭靠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呼吸的頻率,仍然睜著眼睛。
伸出左手旋轉無名指上的戒指,轉著轉著就把它拔下來,在黑暗中舉高觀察。
她艱難地夠到枕頭邊的手機,利用手機螢幕微弱的光照亮戒指,以便看個清楚。
就是一隻很普通的小鑽戒,戴在她手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張美麗慢慢轉動它,不經意在指環內側看到一排不平滑的痕跡。
可能是成分之類的標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