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的精力,無奈空有一番抱負卻無從施展。
全國各地的受災奏報如雪花一般鋪天蓋地而來,韓琦、歐陽修、富弼等朝中一品大員也深知英宗現在的身體已經經受不住折騰,這厚厚的奏章簡直就是一道道催命符,本著體恤聖上、安定民心的想法,眾人便先彈壓住,一些可以處理的政務便由他們代勞,不敢直接奏於天聽,以免英宗一時激動,來個大吐血什麼的,畢竟前些日子身子孱弱的英宗才剛剛吐過一回,如果真的在現在雙腿一伸駕崩的話,那無異於在這個節骨眼上雪上加霜,一個天災已經足以將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而這時若傳出帝王駕崩的訊息,弄的不好就會被有心人利用,萬一有人加以煽動,餓殍遍地的災區說不定就會造成民亂。
遺憾的是半月前英宗也是躺在宮中福寧殿的龍攆之上,與一百七十多萬東京百姓一同經歷過那一場大地震的。
英宗身處重病之中,太子趙頊一般都在榻前侍奉著,趙頊曾在東京地震生之後,便提醒皇帝要及早提防其他地方的災情,而不是將目光緊緊侷限在東京之內,也許是英宗重病在身,腦子也有些糊塗了,對於趙頊的提醒,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否認了其可能性。
英宗之所以敢這麼篤定,也並非毫無道理,在他當政的四年中,西夏、遼與宋朝沒有進行過一場越千人的戰爭,民間偶有騷亂,也很快被鐵血的鎮壓下去,積貧積弱了四十餘年的大宋朝表面上看起依舊是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富有員外郎,只是偶爾露出的夾裡破棉襖暴露了他的窘境。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此時大宋一年的總收入為七千萬貫左右,這筆錢幾乎相當於當時全世界一年二分之一的收入,但是英宗卻做了選擇性的忽視,他只將目光放在高的收入之上,卻不願意看到另外一面,事實上大宋軍費開支龐大,官僚機構臃腫而政費繁多,加上每年贈送遼和西夏的大量歲幣,使北宋財政年年虧空,據《宋史?食貨志》記載,至治平二年(1o65年)虧空已達157o多。
但這並不妨礙英宗的自信。
地震這樣的天災對於古代的帝皇來說有許多的理解方式,一般來說他們不會僅僅將這樣的事件當做災難來看,更多的他們會將這些人力無法抗拒的自然現象,歸結為上天對於自己在人間的代言人感到不滿而出的警告。
老天爺在人間的代言人是誰?當然是皇帝了,而現在的皇帝不就是他英宗麼?雖然奉行無為而治,只求維持現狀,度過餘年,但英宗和大多數皇帝一樣,天真的以為自己便是僅次於堯舜的聖君,而聖君治理的天下自然是萬世太平,和諧安康的,老天又怎麼會對他不滿?
而事實是半月前,老天震怒了,以一場罕見的大地震警告了處在美夢之中的英宗,該醒醒了,你這個皇帝做的不夠好!
一次警告已經讓英宗十分的下不了面子了,他怎麼能接受接二連三的警告,那不是在他英宗的臉上抽耳光麼,告訴天下人,他英宗這個皇帝當的極其失敗?所以太子趙頊的提醒,英宗不是不當回事,而是和以前一樣選擇性的忽視了。
英宗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早就開始讓太子趙頊逐漸接觸一些政事,為的是在他駕崩後儘快的讓兒子接手這個爛攤子,儘管他表面上不願承認,但他心裡卻比誰都清楚,這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
趙頊和他的父親一樣是個非常孝順的兒子,他沒有像一般的儲君一樣,日夜盼望著皇帝早死,好早登大位。前些日子他微服出宮,到大相國寺為父親求法,為了皇帝的身體能好起來,他一日三餐皆食素,每天都要在東宮沐浴焚香,禱告到子夜時分才入眠,皇帝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讓趙頊心急如焚,這裡邊不僅僅有對大宋未來的擔憂,更有一個兒子對父親的關切。
因為心情極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