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仍是皺著眉宇。
“昨天晚上我又作噩夢,結果被嚇醒時,正好瞧見那黑衣人的臉在我面前。”她現在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那時真的被嚇得魂飛魄散。“為此,我該到他靈前上一株香,謝謝他才是。”
他哼了一聲。有什麼好謝的,他也不是什麼大好人。“
龐明珠蹙眉。“死者已矣,你幹嘛這樣批評他!而且我和他相處過,覺得他還不錯。
他更火大了。“什麼不錯j你知不知道他曾調戲過初雪,還打了她一巴掌,那天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去找他理論,結果你還是非不分,護著他。”
“我什麼時候護著他?”她也生氣了。
“你擋在他之前,你忘了嗎?”他的心裡愈發的不痛快。
“我是擋在我爹之前。”她反駁。
而她爹剛好就在萬勝夫之前,這還不是…樣。
他怒道:“是呀!那時找還壞了你的大事,不是嗎?我幾乎忘了他差點就是你的丈夫了,只可惜讓我給破壞了。”
她沒對說話,只是瞪著他,而後轉身就走。他吃了驚,連忙拉住她。
“喂!你要去哪?”
“回房。”她甩開他的手。
“你回房做什麼?”他拉住她。
她轉身面對他。“如果你不願娶我不用委顧自己。”她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一臉驚愕,還來不及反應、只聽見她又道:“解除婚約之事我會告訴爹。”她眼眶發熱,剋制著自己。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他突然住嘴,想到自己昨晚本想去找她談這件事,結果她今天卻自己提起了,那他何不乾脆順水推舟。
“我沒有說我不娶你。”
可話一出口,他更震驚了,老天!他在說什麼?他不是要講這…句,他明明是想解除婚約,怎麼卻又說出想娶她的話?
龐明珠見他一臉錯愕,立刻道:“你不用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她轉身就走,淚水差點掉出來。
“不是,我——”石宗淵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我到底在幹嘛!”他皺眉,他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他到底是要娶她,還是不娶?他自己都搞得亂七八糟,糊里糊塗。
龐明珠走出書房,步下廊底的階梯,踏上庭檄間的碎石路,淚水立刻滑了下來。她吸口氣,以手背拭去,挺直背脊,下巴抬高,沒什麼好哭的。
她抬手抹去另一顆墜落的淚珠,心裡氣他為何不直言,要這樣拐彎抹角;他說他覺得她和萬公子的婚事告吹十分可惜,那是什麼意思?
表示她該嫁給萬分子而不是他嗎?他簡直就是欺人大甚,明知萬分子已死,卻在那兒說風涼話。
她吸吸鼻子,為什麼他們兩人的婚事,感覺上卻像是他在施捨似的,他把她想成什麼,一個投入要的破銅爛鐵嗎?
她又吸吸鼻子,淚水掉得更多。他不喜歡阿爹,而他二哥不喜歡她兄長、他又認為她家人勢利愛錢,而她蠻悍不饒人,那……她實在想不出他們到底為了什麼成親,他家甚至比她家有錢,感覺上像是她高攀了。她哭出聲,她到底該如何自處?“娘,我到底該怎麼辦?”她將臉埋入手掌中,卻因碰到傷口而瑟縮一下,她抽噎著撫上唇角的裂傷,苦笑一聲,她甚至沒有傾城絕世之貌。
比不上初雪。也不如雲仙,才情更不是絕頂,以他的背景,他可以娶一個比她好十倍的人,又何必這樣心不首情不願的委屈自己。
她深深嘆口氣,望著滿園春色,卻覺得孤寂,心裡空空洞洞的,或許她那時該將剪刀插入心口,那麼現在也不用承受這種椎心之痛了。
她茫然地走著,淚水漸漸乾涸,但心裡慢慢有了主張——也許出家為尼是她最後,也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