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玄孫;偏心不能偏成這樣!要送走,也該把賈寶玉送走才對!”
李紈奉上沉甸甸的錦盒;苦笑道;“她偏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哪捨得寶玉受半分責難?咱們入不了她眼,合該被丟棄。只是我一個人的話,去哪兒都無所謂;但身邊帶著蘭哥兒,卻不能叫他受苦。所以,所以……”她斟酌著該如何開口。
賈環漫不經心的撥弄錦盒上鑲嵌的玳瑁,徐徐拒絕,“這些東西你們拿回去吧,我賈環再貪財,也不會要你們孤兒寡母的銀子,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李紈膝蓋一彎就要下跪,被啞妹托住手臂,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賈蘭當即淚流滿面,心裡十分絕望。
賈環俯身,用指尖在他腦門上輕彈,斥道,“大男人流血不流淚,不許哭了!”瞥向李紈,“我派人送你們去李家莊,同時修書一封寄給老李頭,他看了自然會照顧你們。”
趙姨娘高懸的心這才落地,歡喜道,“哎呀,去了李家莊,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你們只管問老李頭要,他若不給,寫信回來讓環哥兒教訓他!日後不需晨昏定省,亦不需看見某些下作東西,可比待在這藏汙納垢的地界好多了!我都想跟你們一塊兒回去了!”
這主意正中李紈下懷,即便有啞妹託著,她硬是彎腰行了個大禮,哽咽道,“多謝環哥兒,多謝環哥兒!你的大恩大德,來日必報!蘭哥兒,快給你環三叔磕頭!三叔是咱們的大恩人,你可要記住咯!”
賈蘭不哭了,跪下利落的磕了三個響頭。以往他只親近寶二叔,對這位環三叔避之唯恐不及,總以為他心狠手辣,不是個好人。如今才知道,這世上哪有純粹的好人跟壞人?看著好的人,背後指不定怎麼捅你刀子,看著冷酷無情的,說不準在最危難的時候會伸出援手,免你墜入死地。
“別磕了。”賈環拉他起來,一字一句開口,“你還有母親需要照顧,所以不能消沉,不能忘了本心。眼下,你也許覺得日子難熬,等撐過去了,你會感謝這段經歷帶給你的好處。你記住,每一次挫折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它們鑄就了一個更強大的你。等功成名就的那天,回來把欺辱你、糟踐你、丟棄你的人一一踩在腳下。”說到這裡,他摩挲唇角,邪氣滿滿的輕笑,“那場景一定很有趣!”
賈蘭通紅的眼睛爆射出狂熱的光芒,急切詢問,“環三叔,你就是這樣做的嗎?”
賈環不答,只哈哈一笑。若他沒記錯的話,這孩子在賈府沒落後憑著真本事金榜題名,加官進祿,是賈府重新崛起的希望。放棄他,不得不說,賈母又下了一步臭的不能再臭的棋。
賈蘭眼裡的崇拜幾乎快溢位來,拼命點頭說自己一定好生讀書,一定替母親掙誥命,一定回來報答三叔恩情,順便讓所有欺辱他們的人後悔。
李紈抱著他失聲痛哭。
兩人告辭的時候,從骨子裡透出的頹喪和絕望已消散的一乾二淨,被堅毅和希冀所取代,在李大富的安排下匆匆從后角門離開。馬車繞到大門口,從窗簾的縫隙中瞥見‘敕造榮國府’的燙金匾額,賈蘭眼睛微眯,狠狠啐了一口。
“進來吧,有什麼事一併說了。”送走李紈母子,賈環看向躲在窗外探頭探腦的王嬤嬤。
“環哥兒,求您替奴婢送封信去揚州林府,奴婢感激不盡!”王嬤嬤忙不迭的奉上信和禮物。
林如海可是巡鹽御史,大慶最有油水的官職,他家的東西,賈環毫無負擔的收了,令啞巴將信送到商行,只大半月就能到揚州。王嬤嬤千恩萬謝的離開,賈環這才能吃一頓安生飯。
吃完各自回屋,賈環截住探春,警告道,“想過好日子,就儘量哄姨娘開心。等過個幾年,視姨娘開心的程度,我會替你尋相應的人家。當然,嫁妝的多少,跟你有沒有盡到孝心是直接掛鉤的,所以,還請你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