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到這裡，季婉又直接挑明說：“爹，娘，之前是我不懂事沒想開。隨軍擁軍是好事，我不應該害怕困難就退縮。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願意兩個月以後隨顧大哥去滇南。”

趙菊花和季保山一聽閨女這麼說，頓時站了起來。

“婉丫頭，你說啥？你願意隨軍了？”

趙菊花心裡頭一直犯嘀咕，正琢磨著這幾天該咋開口跟自家閨女談一談這事兒呢，結果沒想到，閨女自己居然就想通了？

昨晚一夜，趙菊花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心裡總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擔心閨女會一直鑽牛角尖兒出不來，誰曉得僅僅過了一晚，閨女竟然就突然想明白了。

“婉婉啊，爹之前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一來呢，是覺得那顧平好歹也是個當兵的，而且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連長了，前途無量啊；二來呢，他們家人口簡單，只有一個老母親和一個妹妹，這樣日後相處起來也容易些。”

話到此處，季保山吧嗒吧嗒又狠狠吸了幾口旱菸，接著說道：“只是咱們都萬萬沒有料到，這隨軍的訊息來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要去的竟是滇南那樣偏遠艱苦的地方。你這孩子一時想不開，爹完全能夠體諒。但是閨女呀，爹今兒個也想跟你開啟天窗說亮話，若不是有那些戍守邊疆的兵娃娃們，哪裡會有咱們如今這般安穩太平、衣食無憂的日子喲！所以說，這人吶，無論啥時候都得講良心才行吶！”

“他爹，你這話過了啊！閨女不是一時沒想明白嗎？這都想開要隨軍了，你咋還良心不良心的，會不會說話啊！”

趙菊花看季保山說話沒把門的，越說越離譜了，急忙制止他。

也沒喝貓尿啊，咋就胡說起來了。

季衛國也向著自己的妹子，在他看來滇南那邊確實是邊境又貧窮又危險，自己妹子不願意去也是人之常情啊！

季婉笑了笑，輕聲說道：“爹，娘，你們別爭了。昨個兒夜裡我仔細想了很久，顧大哥保家衛國，我自然也不能拖後腿。滇南雖苦，但只要我們努力，總能過上好日子的。再說了，咱不能只想著自己舒坦，那些為國奉獻的戰士們哪個不是背井離鄉。”

季保山聽了女兒的話，眼眶泛紅，“婉婉啊，你真是長大了。”

趙菊花拉著婉婉的手，眼裡滿是欣慰和不捨，“閨女啊，滇南條件差，你可得照顧好自個兒。娘想過了，兩個月後秋收也完了，你要真隨軍，娘給你帶夠糧食，肯定不讓你餓著。”

季婉感動地抱住趙菊花，“謝謝娘，娘真好。”

季衛國撓撓頭，“妹兒，哥沒啥文化，但哥知道你做得對。哥也沒啥能送你的，這兩天哥給你打個結實的櫃子，方便你裝東西。”

季婉眼睛一亮，“謝謝哥，哥打的櫃子最實用了。”

“爹也給你上山抓點野雞啥的，回來讓你娘給你醃起來到時候帶走。”

季保山看著媳婦兒子都表態了，自己也急忙跟上。

“好，謝謝爹，爹辛苦了！”季婉看著這個有些顯老的中年漢子，笑著笑著紅了眼眶。

她心裡默默地想著：季婉啊季婉，你知道你失去的是多麼好的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