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衛國在鋼鐵廠裡當學徒工,每個月能拿到十塊錢的工資。
而且每逢過年過節,工廠還會發放一些福利,這使得季家的生活狀況逐漸得到改善,至少一家人不用再擔心挨餓受凍了。
就在這個時候,季婉那緊閉許久的雙眼終於緩緩睜開,意識也逐漸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她先是輕輕地伸展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彷彿要將所有的睏倦都隨著這口氣一同吐出去似的。
季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濃郁的食物香氣瞬間湧入鼻腔。
這股香氣是如此的誘人,讓已經很久沒有品嚐到真正美食的她不禁精神為之一振。
仔細回想起來,距離上次正經吃上一頓飯,竟然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年之久!
自從那場可怕的末世災難降臨之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肥沃的土地變得異常貧瘠,再也種植不出任何農作物;而那些曾經美味可口的食物,不是因為腐爛變質而不能食用,就是被各種變異生物給糟蹋得不成樣子。
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人們不得不依靠著那些難以下嚥的變質食物,以及基地發放的毫無口感可言的營養糊糊來勉強維持生命。
說起這些所謂的營養糊糊,其實不過是用一些已經變質的大米、雜糧等食材,再加上一些經過處理的變異獸肉碎末混合在一起,然後經過簡單加工製作而成的。
其味道之糟糕簡直難以形容,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一陣反胃。
然而此刻,當季婉突然聞到如此香味撲鼻的食物氣味時,她只感覺自己的口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止都止不住,差一點就要順著嘴角流淌下來了。
昨晚自己的記憶已經與原來的季婉融合完畢,所以當季婉走出屋子,看到正在忙碌的趙菊花,很自然的說道:“娘,我來幫忙吧。”
趙菊花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這裡不用你,回屋歇著去吧!”
但季婉還是堅持幫忙添柴燒火。
趙菊花知道閨女的執拗性子,看她不願意回屋也不強求她。
吃飯的時候,季保山也走出了屋子。
當他看到季婉端坐在桌子跟前時還有些驚訝。
畢竟因為要隨軍這丫頭已經跟家裡鬧活好幾天了。
前幾日呀,這飯點到了,那丫頭卻壓根兒不出來吃,全靠她孃親一趟又一趟地往屋裡送。
昨日更是離譜,這丫頭竟然一聲不吭地偷偷跑到村口,縱身一躍跳進河裡去了!
哎喲喂,可把他跟老婆子嚇得夠嗆!
魂都快飛沒了!
這不,今兒個大清早一睜眼,居然瞅見自家丫頭安安穩穩地坐在桌邊上等著吃飯。
一時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裡頭直犯嘀咕,咋感覺這麼不習慣呢?
“當家的,你發啥愣呢?麻溜兒地過來吃飯呀,等會兒咱還得上工掙工分呢!”
趙菊花手腳麻利地先給季保山盛好了滿滿一碗熱乎乎的糊糊,隨後扯著嗓子喊他趕緊過來吃飯。
緊接著,趙菊花轉過頭來對著季婉柔聲說道:“婉兒啊,娘跟你爹今天還得到地裡幹活掙工分去,你呢,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哪兒也別亂跑哦!還有啊,婉丫頭,有些事情那可是萬萬不能再幹啦!要是遇到啥難處,你只管跟娘講,可千萬別想不開去走那條絕路啊!要不然,你讓爹孃往後可怎麼過喲!”
說著說著,趙菊花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湧。
回想起昨兒個眼睜睜看著閨女被人從河裡撈起來時那副慘兮兮的模樣,她的心都要碎成八瓣兒了。